“你这个小人,”李崇琰恨自己不争气,索性咬牙翻身,又将她压在身下,“气我时花样百出,哄我时就只会一招。”
就会趁人不备忽然冒出些好听话!敷衍!搪塞!毫无诚意!
可他明知这是她避重就轻的惯用招数,居然还能屡屡中招,当真是英名扫地。
见他眸心里仿佛蹿起小火苗,顾春赶忙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眼,咬唇笑着求放过:“不要闹,我好困的……”
这几日她心中难受,便给自己找了许多事做。
那日气冲冲自定王府回来后,她便装着一脸无事地跟着大家一起帮着安置这新居,里里外外跑得跟个陀螺似的。
她是个常年四体不勤之人,累得骨头都快散架。
可即便那样累了,夜里仍是睡不着。
而此刻,她心头发软,手脚也发软,倒像是真的知道困了。
“困?那你睡吧,”李崇琰笑意恶劣,语气挑衅得很,“不必招呼我,我就不是个客气的人。”
“你、你究竟是怎么进来的……”被他那“很不客气”的手惹得周身止不住轻颤,顾春笑得又嗔又恼,动了动想要侧身躲开,“我舅舅怎么就……没打断你的腿呢。”
李崇琰按了她的腰侧不让动,另一手将她遮在面上的手臂拉开,亮出她羞涩泛红的脸,得意地挑眉:“我说我要看看你,他同意的。”
先前叶逊让那名小弟子领李崇琰过来,简直可说是所托非人、引狼入室。
那名小弟子本就年纪不大,眼下自本寨搬到这宅子才没几日,还在新鲜劲头上,将李崇琰领到顾春闺房门口后,竟就自个儿跑开玩儿去了。
顾春一听,好气又好笑,满目带羞地瞪着他,软软朝他不规矩的手背上打了一记:“只同意你看看,谁同意、谁同意你胡乱摸来摸去的?”
“只能看,不能摸?!”李崇琰啧啧摇头,笑得一肚子坏水儿的模样,“没有这个道理的。”
“你、你给我……住手!”顾春笑得皱了脸,忙不迭地挣扎着想要侧身躲开,“别、别闹啊,没见我、没见我困得眼睛都肿成这样了吗?”
李崇琰笑着低头亲了亲她微肿的眼睑,一副疑惑的模样,“咦,不是太想我了,哭肿的吗?”
“哭你个死人头啊!”顾春笑啐,奋力将他推到一边,“我都这惨样了,你也下得去口!”
这时她才想起,自己此刻一定是极丑的。
李崇琰哼哼笑着将她揽进怀中,两人侧身相拥着,两张红得不像话的脸在同一个枕上靠得极近,“只要是你,什么样我都下得去口。”
“我谢谢你啊!”顾春没好气地笑着瞪他一个小白眼,抬手捂住他的眼睛,遮挡住那过于灼热的目光,“我真困了,你先回去好不好?”
她看得出来,他的脸色并不像往日那般神采奕奕,明显是需要休息的。
再瞧瞧他唇上的新伤,那是她先前生气时给人咬的。此刻她面对着自己这杰作,简直又心疼又心虚又惭愧。
她对人对事极少有这样激烈的反应。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他的存在,已能如此深彻地左右她的心绪了。
李崇琰任由她捂住自己的眼,委屈巴巴的撇撇嘴,嘀嘀咕咕地抱怨:“我一醒过来就赶忙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