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宝贵的很,素日深居简出,宫中见过大皇子的人屈指可数,连贵妃娘娘想见一见大皇子都要陛下的恩准。当时我还不信,如今陛下连我都要防备,才知传言不虚。”
泰宁帝缓缓放下茶盏,笑了一声:“防你作甚?什么大皇子?朕一生可都没有这个福气了。”
“说什么……陛下,怎么说出这些来?”明熙话说一半,才发现不妥。
六福一愣,忙看向紧闭的门窗:“陛下慎言呐!”
泰宁帝侧目望向一偶的花花草草,不以为然轻笑了一声:“朕成婚二十载,少年时美人缭绕,可谓环肥燕瘦应有尽有,为何诚王府里连一个孩子都没有?”
明熙起先听这些话,不禁有些尴尬,可听到后半句,再次看向泰宁帝时,他那双眼眸虽一如往日,可不知为何却有种难以言喻的悲伤与温软。明熙不自主的放轻了声音:“满朝均知,贵妃娘娘善妒,不容旁人亲近陛下……才致陛下膝下空虚至今。”
泰宁帝抿唇一笑,拍了拍明熙的手背,语重心长道:“傻瓜,别人说什么你都信啊?朕虽是宽容,但杀子之仇,哪至于如此宽容?当初在封地时,也许还需要依仗慕容氏在朝中周旋,可朕登基后,又怎会容她继续在后宫作福作威?”
明熙怔然了片刻:“可诚王府内也曾有过孩子,多是尚未……”
泰宁帝笑着拍了拍明熙的手背,眼眸中具是苦涩,轻声道:“尚未出世,胎死腹中……荣贵妃乃朕之发妻,她也不傻,一年两年如此,十年八年的她自己有不了,难道就没有打过去母留子的主意吗?为何一直不成呢?”
“那些孩子不管如何都成不了,没有任何人的关系,乃朕之过。朕不喜荣贵妃,可以不立她为后,可她为朕背了多年的流言蜚语,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朕登基后,也做不到将人扔进冷宫中了度余生。”
明熙缓缓垂眸,沉默了许久,轻声道:“当初先皇骤然驾崩,三王作乱,虽大逆不道,但众所周知,先帝待三王着实算不上多好,几乎将□□赐予的一切能收的都收了回来。若非□□当年早早的将三王分封出去,只怕他们……但先帝对陛下当真是情深意重,似乎也没有半分的设防,可先帝心思深重,这些信任只怕也是陛下投诚换来的,毕竟您与先帝也非同母兄弟,不比三王有多少优势。”
泰宁帝轻笑了一声,满怀欣慰道:“还是朕的明熙聪明,十多年前,朕已与先帝开始商议过继子嗣之事,大皇子身份贵重,定然不能,剩下的几位皇子中,先帝允朕挑选,那时朕相中正是才出世没多久的皇四子。”
明熙恍然道:“如此也说得过去,四皇子母家不显,也不见生母多受宠,乃众多皇子当中最得先帝宠爱的一个。”
泰宁帝仿若回忆一般,轻笑道:“若是未来的太子,必然不能如此宠溺,但若为诚王府的继承人,软弱一些不堪一些,又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