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都传太子活不过正旦,不过还是因着陛下的心思。陛下也有自己的打算,正旦本就是欢欢喜喜的年节,哪能让这等晦气的事沾染了,万事都该等到正旦以后啊。”
慕容芙怔了怔,叹息了一声:“太子薨也是国丧,大皇子年岁尚小,要太子腾位置,也不急于一时。若太子在这个档口死了,这年节谁也过不好了。韩氏一门将注都压在了太子身上,到时候只怕哭得最惨。”
荣贵妃不以为然的笑道:“哪能将鸡子都放在一个筐子里,当初韩氏迎娶你的时候,可不是分开放了吗?韩奕是个老狐狸,他想得比韩耀多得多,否则也不会托你的口对我投诚了。如此一来,只要你不与韩耀和离,不管太子在不在,韩氏都不会有太大损伤。”
慕容芙冷笑道:“公爹的算盘虽是打得好,可韩耀对太子忠心不二,只怕到时候有退路也不会退。”
荣贵妃侧目看向慕容芙,虽是冷笑,可眼底的落寞也是藏不住的:“成大事当不拘小节,不管韩耀如何,我慕容氏都不会让你受委屈。他不退,最多也就跟着死……可你是我慕容氏的娘子,哪里能陪着他们。”
慕容芙骤然抬眸望向荣贵妃,轻声道:“以前姑母不是劝我要与他互敬互爱,似是对韩耀很是满意,为何现在又……总归不是姑母的郎君,自然不用心烦,可我们成亲一年多,虽常有争执,可也还未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荣贵妃笑了一声:“前番那是太子如日中天,如今太子日落孙山,如何能相提并论?也不是姑母单对你一个狠心,我们家的娘子和郎君的亲家,谁不一样?一荣俱荣,能锦上添花固然好,若不能,也只有咬牙舍了。”
慕容芙知道荣贵妃说得都是实情,心里还是难免不好受:“话虽如此,可这事到底没摊到姑母身上,若是姑母也要做个两难的选择,尝到那切肤之痛,到时候只怕也会舍不得的,陛下这些年还不是胡作非为的很……姑母最后还是要养着大皇子?”
荣贵妃拉住慕容芙的手,拍了拍,轻声道:“那怎么一样?我养着大皇子,正是因为对陛下有所防备,娘子嫁人后,再没有父兄挡在前面了,当然也不能如在家那般天真了。我们自小都说要嫁个好夫婿,可到底什么样的是好夫婿呢?是权势滔天,还是一心一意?”
“实然……我们根本没得选,即便心中一万个不喜欢,只要家中定下了,还不是要嫁?我们唯一能选的,就是怎么让自己过得更好。可这个更好,必然会让我们舍弃更多,一步步的走下来,让自己的心变得越来越硬,也就没有什么不能割舍的,也没什么值得我们心疼了。”
当年荣贵妃独自远嫁,虽说为正室,在王府后宅一人独大,可这其中吃过多少苦头,有过多少次失望,谁又知道呢?陛下年轻时,最好美色,后宅之中美人数得都数不过来,不说封地时不时进贡上来的,当初先帝对陛下宠爱的很,每年都要赐下无数珠宝与美人儿,陛下历来来者不拒,作为诚王正妻,荣贵妃心中又如何不怨呢。
慕容芙攥住了荣贵妃的手,轻声道:“姑母不用再想以往,如今不是都熬过来吗?陛下亏待您的,总有一日,我们家都会帮你抢回来!后宫之主,皇后之尊,我们都要拿回来!再也不让姑母在贵妃这尴尬的位置上,受人耻笑了!”
荣贵妃有感慕容芙的真心,当下红了眼眶,目光越发的慈爱了。她轻拂过慕容的手背,轻声道:“若非你祖父太过□□,姑母何须远嫁?在诚王府里,我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