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他明着做局,朕自以为周全,还不是被他利用个彻底?”
六福道:“贺氏这事蹊跷,但绝非外人能插手的,只怕事故之因还是在内宅。当年这后宫哪一天安分过,陛下不要小看了妇人的心思和手段。太子侧室在嫡女看来许是不算什么,可放在庶女身上,就是一步登天。贺氏出了这般的事,贺东青不思解决,反而直接入宫说换人之事,若无人怂恿,或没人提醒,以贺东青的心思,如何能第一时间想到这偷梁换柱之计?”
泰宁帝思索了片刻:“贺东青虽是愚钝,好歹也是光明磊落之人,即便是偷梁换柱还是和朕说明白了。当时朕觉得贺氏见太子际遇不好,想将嫡女换下,此乃人之常情,哪里会想到贺氏会出了这倒霉事。”
六福忙道:“可不是吗!那穆长白的庶子也是个没规矩的!好好的相看人家的庶女,竟是把主意打到嫡女身上,可不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吗?”
泰宁帝笑了一声:“你方才还说此事不简单,怎么又迷了向?大族中的嫡女,要是那么好算计,这不是乱了套吗?若不是后宅动手,只怕太子哪里也动了心思,但这样的事,太子再有手段估计也是插不上手的,可能是个熟知内情的。”
六福道:“出了这等变故,太子殿下脸上必不光彩,老奴看太子殿下倒还不至于将个娘子算计成这样,这对他可没有一丝一毫的好处啊!”
泰宁帝若有所思道:“谁知道他的心思呢?王氏与陈氏都退了亲,说不得在他眼里,贺氏本就可有可无,虽不见得他做得圈套,但落井下石或是推波助澜少不得他的。”
六福道:“陛下怎么把太子殿下想成这般了,老奴倒是感觉此事,太子殿下不知情。若太子殿下自己想与贺氏退亲,根本不用兜那么大的圈子,两家重要的亲事都没有了,只要他与陛下说执意不娶,陛下还能勉强他不成?”
泰宁帝瞥了眼六福,不明所以的笑了一声:“你最近倒是对太子好得很呢?也别装得那么无辜,当真以为朕不知道,顺河楼上的事,难道真是个巧合不成?”
六福干笑了两声:“老奴知道这事瞒不了陛下,可哪里算是个局啊。韩家的管事订房时,奴婢真以为是韩大人家的,好心均出了半个侧间,嘱咐人将咱们这里锁好。谁知道来了那么些个娘子,说出那些话来毫无遮拦的,好歹也是外面,又是酒楼……哪能想到她们竟是一点顾忌都没有啊!”
泰宁帝沉默了片刻:“大臣们尚觉得太子大势已去,她们自然更不会顾忌了。可惜了,被太子知道了王二的性情,否则王氏想要退亲,以太子的手段与心思,多是手段挽留,岂能这般的轻易。这宫中见不到一对怨偶,朕以后的日子得少多少乐趣。”
“前面就是个大坑,只要再等些时日,太子就会心甘情愿的跳下去,一辈子都爬不上来了,这本是多喜闻乐见的事,可有些人就是被眷顾的,眼看着就要进去了,最后竟然是能绕开了啊!那么多的巧合,让朕猝不及防,若说没有好运气,朕是不相信的。”
六福抄着手道:“可不是吗?若是现在看不清,真成亲了,到时候想跳出去可就难了,太子正妃,那是未来的皇后啊!王氏势大,一旦坐实,想要废……”感受到泰宁帝扔过来的眼刀,六福掩唇干笑了起来,改口道,“呵呵呵,这就是命呐啊!合该两个人没有缘分,只是太子如此轻易的答应了退亲,一点都不留恋王氏的好处,莫不是自己还有别的想法不成?”
泰宁帝沉默了片刻,侧目看向一旁的折子:“韩耀回来了,还不曾去东宫吗?”
六福道:“这会就在东宫,他二人自小焦不离孟的,哪能不去啊!”
泰宁帝冷笑:“什么焦不离孟,那叫狼狈为奸。明熙的消息只怕瞒不住了……你去传旨,让谢放明日入京来见。”
六福怔了怔:“述职怎么也是正旦后的事,他不过是个四品武将,又是谢氏子弟,陛下特意单独召见不好吧?”
泰宁帝叹气:“明熙在他麾下,难道朕特意召见一个亲兵不成?”
六福想了想开口道:“那万一他要是不曾带上娘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