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耀不以为然的放下手中的茶盏:“殿下这是怎么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呢?贺明熙颇受陛下宠爱,又有不菲的嫁妆傍身,若想嫁人,也没多难,只不过人选的好坏罢了。但是,同样的,谁都可以娶她,唯独殿下不可以。”
“贺明熙对您有救命之恩,相处三年之久,这是人尽皆知的事。贺家不管如何没落,也是世代簪璎。贺氏嫡长女得中宫教养长大,深受陛下宠爱,又与殿下有患难的情谊。从身份地位,到与殿下的情谊,谁人能比?即便是王二娘子也难出其右,这才是王家所担忧的。”
皇甫策闭了闭眼眸,深吸了口气:“不对,事情不该那么算。你当初是怎么给我的保证的?你说我若执意,那些人只会对阑珊居不利!若能名正言顺,万事妥当!”
“殿下,名正言顺了又能如何?贺明熙有什么?陛下的宠爱?这世上最虚无缥缈的就是帝王的恩宠了!再者,贺家虽日落山河,但却一直都在侧妃的考量中,可那是贺家!不是贺明熙!”
“若贺东青如你所想,对贺明熙的前途有半分的顾忌,都不会将此机会留给贺二娘子!这名额是他亲自去陛下那里为贺二娘子求来的!用的便是贺明熙对您的救命和收养之恩!您说陛下是应还是不应!且王家以为贺二娘子比贺明熙能接受!一个贺明熙换来那么多!殿下不亏!”
“你根本不知道孤要的是什么……或你知道,也要装作不知道,你的选择一直都不外乎那些功名利禄……”
韩耀丝毫不惧的与皇甫策对视,冷笑道:“呵,阿策,你没有资格指责我,也没有资格那么说我。你若不能出阑珊居,你想要什么又有什么重要的?谁会在乎?若你不想回去,回到东宫,回到那至尊的位置上,你便可以一直在阑珊居,一直和贺明熙在一起。”
“最开始选择的是你,最开始放弃的也是你。若非你执意要回去,我又是为了什么殚精竭力的步步为营?我是有私心,可我最少知道,这世上从来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所有的一切,不外乎鱼和熊掌!”
“孤……我若说后悔了呢?”许久许久,皇甫策极轻声的开口道。
“后悔?您没有资格后悔。当初我就告诉您,迈出这一步,就不能回头了。我曾问过你,心中的人是谁,您说是王二娘子。若因这恩情,或是心中有所愧对,只要殿下走上顶端,将来可百倍千倍的还她,如今说后悔尚且有些早。殿下不是一直很明白吗?为何现在说后悔?”
皇甫策慢慢的坐了回去,许久许久,笑了一声,那笑声夹杂着无尽的苦涩:“阿耀,你知道吗?今天之前,孤很享受扶摇直上的滋味,一步步的走出阑珊居,走回去,拿回失去的一切,是孤做梦都想的事。可今天听完圣旨,我的觉得很空,似乎有什么丢失了,又似乎想明白了。”
韩耀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殿下能说说,都想明白了什么吗?”
“你说孤没有资格后悔,可孤不信,只要未成定局之前,孤就有资格后悔!你说的对,最开始选择的是孤,最开始放弃的也是孤!若孤执意只要贺明熙!你们谁也不能阻挡,皇叔不行,你不行!王家不行!”
“殿下!你可以不考量陛下、不考量我和王家,可你能不考量王二娘子的感受?你就只亏欠了贺明熙一个吗?王二娘子呢?她为您所做的一切,就不算了吗?以她对您的感情,会容得了你对贺明熙的重视与感情吗!你若执意如此,定然是谁都不能阻挡!但是,王二娘子就合该为殿下伤心伤身吗?”
“贺明熙选择救你,有多少感情在里面,尚未可知。可王二娘子明知无望,以为您已经丧生在大火中,亦然选择继续守候着一个死去的人,你要让这般的王二娘子成为整个帝京的笑话吗?您……您真的要亲自逼死王二娘子,才肯善罢甘休吗?”
皇甫策紧紧抿着唇,牙关咬的紧紧的:“她现在已是太子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