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蓉娘是哪里冒出来的?皇上如何会知道贺家还有这么个人?”
六福急声辩解道:“哎呦喂!贵妃娘娘,这事可不怪陛下,贺二娘子的婚事可是贺大人亲自去求的。陛下本是不同意的,但贺大人说贺明熙伺候太子殿下近三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太子已让贺家的大娘子坏了名声,皇家怎么也得给贺家一个交代!”
荣贵妃沉声道:“即便交代,哪里轮到那贺二娘子!贺明熙本人呢?她会不愿入东宫?”
六福为难道:“哎,谁不知道殿下极不喜贺明熙,当初两个人在阑珊居里数次拔剑相向。娘娘来信又说,送去的名单里本有贺明熙,但被殿下亲自划了去。”
“好了!事已至此,你怎么说都成!偏偏只有陈、贺,我与陛下夫妻二十多载,慕容氏向来对陛下忠心耿耿,竟还是入了陛下的眼,好好的嫡女竟是连侧妃之位都不成!”
六福小声道:“娘娘稍安勿躁,陛下怎会不顾夫妻情谊,侧妃之位本该有四个,如今只封了二人,因慕容小娘子年岁还小,待到殿下大婚之后,细细打算便是。贵妃娘娘哪里用得着和这些人凑热闹?”
“当真?”荣贵妃挑眉,“陛下当真如此说?”
六福小声道:“这些话,老奴哪里敢凭空乱说?陛下还给娘娘带来了三个箱笼,都是亲自从内库里精挑细选出来的物件,娘娘不先看看吗?”
荣贵妃撇了六福一眼,也不知相信了几分,淡淡道:“抬上来看看吧。”
贺氏别苑,位于翠微山半腰靠下的地方,离皇家别苑有些距离。当年贺明熙初得陛下赏赐的赵王别苑时,贺东青也曾旁敲侧击的问过,但因明熙不接话,又是御赐之物,最后不了了之。贺氏这两年越发的没落了,当初即便住到别苑附近,也难免被一等门阀世家轻视,但今日这道圣旨一下,贺氏重回昔日已指日可待。
主院内欢声笑语,花团锦簇。贺蓉被贺李氏拉着看了又看,眉宇之间全是欣慰之色,贺东青虽是坐在上首品茗,嘴角也是难得一见含着笑意。
贺蓉正是豆蔻年华,依据大雍制,太子大婚后一年方可纳妃妾,此番圣旨虽是一起下,但待到贺蓉与陈氏两个侧妃进门,最少尚需一年之久,故而待到明年三月便可及笄的贺蓉,日子却是刚刚好。
贺菱拉住贺蓉的手,笑得十分甜蜜:“阿姊总该放下心来,看这次贺明熙还拿什么和你比!虽不是正妃,但也因为王氏的门楣高人一等。阿姊可是唯一被陛下赐了字的侧妃,身份自是与那两人不一般。”
贺菱比贺蓉小了半年,也是明年及笄,但因太子选妃之事,当初虽是看好了人家,在贺东青的阻拦,未能定亲。与贺蓉不同的,她的生母乃李氏陪嫁心腹,因得李氏青眼被放在李氏名下,虽是庶女但在家中十分有体面。贺菱自小乖觉,以贺蓉马首是瞻,最得嫡母李氏心意。
贺东青听闻此言,侧目道:“怎可直呼长姊姓名?平日你母亲便是如此教你的?”
贺李氏的笑容敛了敛:“夫君此话差矣,她在宫中时不回府中,尚说得过去,但出宫后自成一府,摆明了仗着陛下宠爱无视宗族,说什么长姊?若不是她,那日我也不会在众人面前被荣贵妃如此奚落!”
贺蓉轻声道:“母亲说得极是,我贺家娘子,用的都是族谱上的排序,得翠华葳蕤之意,唯有她一人得日月昭昭之意,此番既自出了门户,也说不上贺氏嫡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