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荧道:“事情顺利?”
土地公道:“很顺利,小二,也给我来一碗,你们和国师正面对上了?”
陆长荧点头,道:“还行,找个机会逃走了。”说着将与国师在密林的一战说了一遍,土地公道:“原来是条蛇妖,倒也奇怪,空桑什么时候逃出一条蛇?”
陆长荧道:“你知道我们俩是空桑的人?”
“唔……”土地公一时失言,收回不及,幸好小二端了素面上来略解了尴尬。然而这波尴尬过去后他就发现竟然还有更尴尬的在等他——他一时忘记自己戴着面具,要吃面必然要脱下。
陆长荧一眼便知他在想什么,道:“咱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连以真面目相对都不行么?”
土地公叹气道:“我戴面具是怕被熟人认出来,倒不是为了防你们。我只是怕……我怕吓着你们。”
辛晚立刻想起了木夜灯,只以为他和木夜灯一样因什么意外毁了容貌,对这位土地公难免多了一分同情,道:“不会的,我们见过好多丑怪的人呢。”
土地公深深看了他一眼,吐了口气,道:“好罢。”说着低下头,缓缓取下面具,抬起头来。
辛晚手指发颤,抖得停也停不住,下意识地一把抓住了陆长荧的手。
土地公若是长得十分骇人倒也罢了,然而他皮肤白皙,眼睛如黑色的琉璃珠子光华流转,长得一点都不丑怪,甚至是非常好看。
然而辛晚还是被吓到了,因为眼前的脸,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也许目光中多了几分风霜之色,但无论是脸型还是五官,都相似到了九成九。
陆长荧叹了口气,道:“难怪呢。世上之人长得相似,也是有的。”
土地公笑得十分落拓潇洒,道:“还装个什么,你这孩子看模样就是个聪明的,我都猜得七七八八了,你却猜不到?”
陆长荧道:“我猜到了,但是不想让他想太多。”
辛晚受够了这种哑谜,忍不住道:“到底怎么回事?”
土地公温和地看着他,道:“你身上虽然没什么灵力,但是有白稚泽的气息……你自小在白稚泽长大的,是不是?”
辛晚点了点头,心中想到一个离奇的原因,有个殷切的念头,既希望这个原因是真的,却又怎么都觉得不可能是真的。
土地公笑道:“我叫辛歌迟。”
辛晚的眼泪自那一瞬间决堤而下。
“看到另一只吞海囊的时候我就有这个大胆的念头,之后我想起青垣提到,只是转了个身罢了,他相熟的客栈竟似忽然换了老板账房一般,奇怪得很。”陆长荧握住他的手,轻声道,“但客栈易主,绝非那么一时半刻就能发生的……加上同尘的奇怪模样,我在火山喷发时过度使用的回复术,这个假设还是可以成立的。”
他一字一顿地道:“我们并不只是被火山气流冲至人间,还因为回复术的反噬,我们来到的人间,是好几十年前的人间。青垣因为在那段时间踏进了入口通道处,也被反噬之力带来了这个时空。”
“同尘说他小时候曾在凡间流浪,那就应该不存在空桑之人不可插手凡间之事的严格禁令,他当时却以此为由,犹豫了一下才肯给茶铺老板娘用药。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他想起了多年前的这个廿七日,所有当日出生的婴儿都被强行带走,而且卦象显示那晚有乱,所以他生怕出现相同的情况,那么老板娘就算顺利生产,也不如不生。”
辛晚眼前一片模糊,一时间有无数的话想要问辛歌迟,却又无从问起。
辛歌迟温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