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荧只须看他眼神便已知道他要说什么,道:“之前囚禁的那条碧蛇,虽然取了颇多蛇胆汁液,但都已经交给朱明峰药师研制碧蛇毒的解药,我身边当真没有。”
辛晚沉默了许久,“嗯”了一声。同尘忽道:“给我看看脸。”木夜灯摇了摇头,别过脸去。
辛晚知道他是不愿意给自己看,便只问同尘:“他的伤口是被玄冰碧蛇妖的三千业火灼伤,后来涂了碧蛇胆汁制成的膏药结了痂,如今又反复起来,可有什么办法?”
同尘叹气道:“三千业火真的没什么太好的法子……不过我还是得先看看伤口,若是暂时无法治好,想办法给他稍解疼痛我应该还能做到。”
辛晚毫不犹豫地道:“好,你在这里照顾他,我和长荧回茶铺看看。”
同尘原本也在记挂着那个自己赠了药的婴儿,被他一语说中心事,不禁有些不好意思,道:“多谢了。我一会找隔壁青老板来,他对这一带熟一些,可以去抓药。”
辛晚点点头,轻轻拍了拍木夜灯的肩膀,道:“别怕,你什么样子小师叔没见过?现在这样也漂亮神气得很,吓不着我的。你好好听同尘的话,过会儿就好了。”
木夜灯咬着唇应了,陆长荧将身上还剩下的散碎银子和铜钱交给闻声赶来的青垣,托他赔钱给客栈。青垣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我尽力罢,我也许久没在此投宿了,如今这客栈中的掌柜和账房似是都换掉了,不如以前的交情,如今只能望他们宽宏大量,不多追究。”
陆长荧笑道:“实在不肯宽宏大量便只能多赔些,老规矩记在我账上。”
青垣应了,又被同尘差遣去寻一副银针来。这位老板性格是当真随和得紧,被差使得团团转也丝毫不以为苦。
辛晚和陆长荧趁机出门,一路上与几队官兵擦肩而过,其中几名官兵怀中已抱有数个不住啼哭的婴儿。辛晚心下恻然,已打定了主意要想个法子去那什么所谓的“官府”将婴儿都偷出来。
陆长荧道:“是得好好想个法子。”
辛晚心中想什么他实在已不用花太多心思去猜,自然而然便说出来了。辛晚也并不惊异,因为当年在白稚泽时他们二人便已是如此相处,他明白陆长荧,陆长荧也明白他。
辛晚寻思了一下,道:“官府是只要小戎此地的婴儿,还是全天下的婴儿?”
陆长荧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既然你想,咱们便尽己所能,救得一个算一个吧。”
辛晚看着他湛湛然的眼睛,忽地有些惭愧,道:“我是不是又勉强你按我的想法去做了。”
陆长荧侧头想了想,调笑道:“记得绿罗裙,处处怜芳草。”
这本是一句情诗,意即我记得你的绿罗裙,因此见到绿色的芳草都会因为想起你而怜惜。陆长荧此时说来,却是只因辛晚一时的不忍,愿意去怜惜这些无辜婴儿的意思。
辛晚知道他其实并不是真的在意那些婴儿的性命,如此这般只是因为自己,心下感动,嘴上却道:“所以碧晴海为什么不戴绿帽子?”
陆长荧笑道:“你很想给我戴绿帽子么?”
辛晚也一笑,忽地想起一事,道:“若是师兄们乃至同尘在此,必然会说,我们并非这凡世中人,不该插手俗世之事……其实对这个说法我一直很怀疑,若是不可插手俗世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