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大安估计也没想到自己添油加醋的话,竟会一语成谶。
阿楠换了个姿势躺在麦垛上,思绪随意发散,慢慢地,她想到了阿湛。想到了他手臂上的伤口,想到他的脸,还有他的酒窝。
她五指张开,视线集在指缝间,从张开的指间看星空。
他我我们的孩子
我们之间竟然有一个孩子,他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要收养一个孩子,一个跟他们俩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阿楠想得入神。
傍晚的风轻轻地吹拂。
徐宴湛站在麦垛前,顿了下,声音像是沁了水温柔缠绵,她的名字在他唇齿间划开:“阿楠。”
阿楠吓了一跳,以为有鬼,尖叫一声,从麦垛上滚了下去。
徐宴湛看到上方有人滚下来,他来不及多想,张开双手。
想象中的痛感没有,她跌进一个清冽的怀抱。
时间流转,麦垛上的麦秆飘落一些,轻缓缓地落在他们身侧。
徐宴湛的大手搂在阿楠的纤腰上,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身体。
他们四目相对。
他们呼吸停住。
徐宴湛向来明亮又波澜不惊的眼睛里透着不可置信的开心,两个人的挺翘的鼻子快碰到一起。
阿楠微微张开嘴巴,明媚的杏眼愣愣的看着他。
下一秒,她赶紧从他身上跳下来。
阿楠的头巾滑落,微卷的长发扬在空中。
她伸手一捞,没抓住,眼中闪过一丝无措。
徐宴湛清俊一笑,浓烈的笑意无声地漾出了眼角,他弯下腰捡起她的头巾,指腹摩挲了几下柔软的布料,再若无其事地送到她跟前,“给。”
阿楠慌里慌张地背过身整理头发,头顶的头发全都藏进头巾里。
他微微垂首道歉:“对不起阿楠,吓到你了。”
阿楠整理好头发才转过身,她咧着嘴笑:“大半夜是有点吓人,你平不声地突然说话,我还以为”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还以为是鬼嘞。”
她是如此的生动鲜活,徐宴湛睫毛颤动,他跟着她笑,两个人的笑容融在一起。
阿楠抱着膝盖和他并排坐在一起,他们之间隔开一些空隙。
徐宴湛一直侧首看着她,“在想什么?”
阿楠懒懒地“哦”一声,回答他:“今年夏天好热的嘞,过几天我打算去趟县里,想买个风扇。”
徐宴湛点点头,“今年是很热。”
阿楠转头冲着他笑:“你在这儿还习惯吗?”
她一看他,他便移开目光,拙劣的装作若无其事地躺下来:“嗯,有什么不习惯的,我以前也在这儿待过。”
“我挺喜欢这里的。”他说。
阿楠学着他的样子,也跟着躺下来,“是吧,我以前在诸州生活的时候,就想回来这儿了。”
徐宴湛想起来大安说晚上跟他的爱人在院子里看星星,他看着天空的星空,确实很浪漫。
阿楠侧首想问问他关于阿椿的事情,她长久地凝视他。
徐宴湛的睫毛抖动得很厉害,他抿抿唇,抬头和她对视,眼神深谙。
他的呼吸有些缓:“怎么了,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他温柔的声音萦绕在她耳畔,阿楠愣了愣,忍不住笑了起来,随意编了个借口:“没有,在看你的酒窝。”
徐宴湛一双眼登时弯成了月牙,笑声在夜晚的静谧小路上格外清楚。
他垂眼看着她阿楠:“我以前不太喜欢我的酒窝。”
阿楠撑起身子,“啊?为什么嘞?”
徐宴湛弯着嘴角,朝她勾了勾手指。
阿楠离近一些,竖着耳朵等他的回答。
徐宴湛在她耳边说:“没什么,就是觉得男生有酒窝笑起来不好看。”
阿楠扬了眉,像看傻子一样看他:“啊?明明很好看嘞!”
她坐起来,绘声绘色地描述第一次见到他酒窝的样子,“当时我真看呆了,你竟然有两个酒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