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小就喜欢他?这真是天大的震撼。若不是这话从她好友口中说出,他真难相信她喜欢他,毕竟她对他的态度并不热烈。
但若不是爱他,她怎么会在听到郝曼丽怀孕时,如此失神伤心?
那样震撼,然后心痛,再是心冷的眼神和态度,他不会错认,但就是没想过她是因为爱上他,才有那样的神情。
何心心说得设错,哪个女人会因为不想相亲就把自己随便嫁掉的?好,就算真为了不想去相亲而随便找个人嫁好了,为什么她挑的人是他而不是别人?
他可以考上医学系,可以有那样细腻的心思去探査患者的病因,但怎么会没去细想她嫁给他背后所隐藏的真正含意?他那时真是想要院长一职想疯了不成?所以现在被她的好友指着鼻子骂驴蛋,是他活该,他真的是驴蛋!
“她死脑筋,对爱情、婚姻的态度,就是做好自己该做的事就好。所以她该死的什么都帮你做好,就是不知道去好好打扮自己,去奉承你、去挑逗你。她就是那么死脑筋,都什么年代了,还笨到以为这样就能得到你一个垂怜的眼神?但是你给了她什么?你甚至连女人渴望的蜜月旅行都没有给她!”何心心发泄着对他的不满。
黎础渊苦笑了声,细想起来,这段婚姻他确实没给过她什么。
当初她怀着爱他的心想嫁给他,他却找她谈条件,要她配合演戏时,她的心承受着哪样的难堪,甚至是伤痛?
他让她在新婚之夜就一个人守着大屋子,之后他夜夜留在郝曼丽那里,甚至对她的生活漠不关心。他到现在连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就是她吃稀饭喜欢拌肉松。除此之外,她喜欢什么颜色、喜欢看什么书、喜欢哪一类的节目、喜欢哪种料理、有什么嗜好收藏这些这些,他都不清楚。
她把他的生活环境整理得干干净净,他不必自己动手;她把他的衣物洗烫得整齐,他随手就有干净衣物穿;她知道他喜欢的菜色,他不用担心吃不惯;她从不干涉他在外面的生活,让他不用多费心解释;她甚至连他和曼丽在诊间当她的面卿卿我我,她也不对他兴师问罪
他以为,她只是在尽一个妻子的责任,但她却是用这种方式在爱他,就盼望他有日能看见她的感情。可她等来的,除了难堪、伤心,和失落之外,还有什么?
她给他一个无后顾之忧的家庭生活,他还她的却是伤害,他怎么还能签下这份离婚协议书?他该做的是弥补,是用心去爱她。就算真证明了郝曼丽肚里怀的是他的孩子,他也不会和她离婚,即使是放弃孩子的监护权,他也要把她留在他身边。
“她明明都决定要和你离婚了,竟然还问我,那你以后的衣服谁洗、谁煮饭给你吃你几岁了,她还操这种心?我看她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就好心一点,赶快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上你的姓名,好让她可以回到她单纯的生活。”
“我不会签。”他低低说了句,语声里尽是对她满满的心疼。
“你干嘛不签?你都有郝曼丽,她还为你怀了孩子,你干嘛不放可航离开?”她指着他面前的离婚协议书。
“我爱她,所以我不会签。”他拿起文件,在她面前撕毁。
“你——你、你你——”何心心惊讶得张大嘴。“你爱可航?”
“是,我爱她,所以我绝对不会和她离婚。”他态度坚决肯定。“或许现在说爱她,你无法相信,恐怕她也不会相信。我是驴蛋没错,你骂得真好,但我就算再驴,也总还有感情,虽然一开始和她结婚,是带着目的的,但这一刻的我,是真真切切爱着她,没有任何考虑,纯梓就是用真心在爱她。你如果要问我为什么爱她,我只能说,可能是日久生情,也可能是看见她的好,总之,爱上了就是爱上了。现在我只想着要和她在一起一辈子,所以,我不可能签离婚协议书。”
何心心闻言,张大的嘴巴又更大了些。
瞧他说得如此真心诚恳,甚至还承认自己是驴蛋,他当真是爱上可航了吧?否则如他这般骄傲的男人,怎么会任着她骂他驴蛋,还说她骂得好?
她本来是要来为可航讨公道,顺便请他快签名的,怎么现在,看着他坚定的表情,却开始困惑她来这的目的了。
他们若真是彼此相爱,她还要劝离吗?
黎础渊愈想愈不对,怎么都一个星期过去了,郝曼丽却没来做超音波检査,而且还持续请假中。会是到别家医院或诊所去做检査了吗?
依她的性子,她真有他的孩子,是不可能就这样放弃他,那么,到底为了什么不再见她出现?
想起什么,他从办公桌抽屉里找出电话簿,看了看时间,离门诊开始时间还有半小时,他遂拿起桌面上的话筒,开始拨着电话。
他问了往来的几家诊所和医院,都没有郝曼丽就诊的纪录,他觉得古怪,却又说不出来怪在哪里。
跟诊护士敲了敲门,然后抱着病历走进,开始一早的门诊。
他看着电脑萤幕,等着第一个患者进来,他听见护士要患者进来,并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他一抬眸,却楞住了。
这女人不是那天“是你?”他提声问。
女人点头。“那天是我陪郝小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