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泗州城的那些营帐转眼间就被爆炸的气浪与燃起的烈火摧毁,本就士气低落的金军顿时成了惊弓之鸟,不少人骑上滑马(没有安上马鞍的马匹)就向后逃去。
而此前一直死守不出的宋军也终于趁乱杀出,上百名手执改良版火枪(其实应该算是火焰喷射器)的宋兵将无数四处逃窜的金兵化成了灰烬,陷入恐慌之中的金军大败溃逃,宋军追杀数里后撤回,还顺便搬走了不少金营内残留的财货物资,余下的则烧了个精光
被败兵一起卷走的兀术气急败坏,连杀了好几个带头逃跑的军官,鞭打的更是数以百计。仗打成现在这副模样,兀术无论如何都不能就这样算了,上次大败已经令兀术在金军之中的威望大受影响,若这次再连一个小小的泗州城都拿不下来,那兀术以后基本就别想再有带兵的机会了
可金军士气已衰,直到第二年春天依然无法越雷池一步,反而又多付出了上万伤亡,兀术也不由心生退意,如果再逞强打下去,恐怕等待自己的就不是罢职这样简单了。看着那座在夜幕中宛若一头噬人怪兽的要塞城市,兀术不由心生悲叹,“难道这座城市真的是不可能攻陷的吗?”
但就在兀术准备下令退兵之时,泗州一带突然下起了暴雨,道路泥泞不堪,金军只能按兵不动,但撒离喝却从中觅得了一点战机。到现在为止,宋军将金军无数次进攻打退,靠的都是远程兵器,而在暴雨肆虐下,任何远程兵器的效果都将大大折扣,另外那种火药武器应该也无法使用,如果趁着这个机会强攻泗州,拿下来的希望是很大的。
兀术一听也觉有理,但是金军的攻城机械在此前的战斗中几乎损失殆尽,只剩下三具云梯。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还靠云梯登城,攻城士卒只会被优势兵力的敌军淹没,所以他们只能强攻城门了。虽然专门的冲车都没了,但是以金军雄厚的人力,临时改造一些冲车出来还是没问题的。
情况似乎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有利,宋军别说那些可怕的“轰天炮”(金兵们给“飞雷炮”起的名字)了,就连那些单兵使用的弓弩也变得稀稀拉拉。发现宋军的攻击前所未有地虔弱,金军勇气倍增,一个个不要命地冲向城门,以刚刚造好的简易冲车猛撞泗州的北门。泗州新城的三个城门虽然坚固异常,但也经不住连续不断地猛撞,门上终于渐渐出现了一道道裂痕
眼看城破在即,金兵们一个个都露出了狰狞之色,他们在这座城市面前已经吃了太多的苦头,这下终于可以出一口恶气了。兀术此战之前已经答应,城破之后不限制士兵的行动,但城守却要留下交给他亲自处置,他实在很想看看,这位只靠数千兵力便将他十万大军阻在泗州城下的陈规,是不是真的长了九个脑袋?
可这时靠近城门的金兵们却突然听到了巨大的轰鸣声,简直就像是山崩地裂一般,“这是什么声音?”
就在金兵普遍惊疑不定的时候,他们花费了很大力气也没能完全破开的城门竟然自己打开了。可金军还没来得及庆祝,就被眼前恐怖的景象吓住了,随着城门的倒下,滔天的洪水以排山倒海之势从城门洞里涌出
原来,陈规当初建城时受到洪泽湖周边地区洪水多发的启迪,对建城地点千挑万选,并在城内设置了众多蓄水、截水与引水装置。新城建好后不但不怕洪水淹城,而且必要时还可以引洪泽湖水淹没城外的土地。这几天泗州一带连日暴雨,洪泽湖水位暴涨,金军如果撤军也就算了,既然他们不怕死,就尝一尝“水淹七军”的滋味吧!(注1)
大水不但把城外的金军一扫而空,而且将绵延十数里的金军营地全部淹没,金军陷入了空前未有的恐慌之中。而此时陈规则一反常态地大胆率军倾巢而出,乘着早就准备好的上百条小舟向淹没在巨浪之中的金军发起猛攻。
在滔天巨浪的冲击下,金军纵使没被淹死,也很难在激流中站稳,空有数十倍的兵力却根本无法与宋军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