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恶龙再活过来杀死他们之类的大事。萧展如一路跟着他们,看到他们的窘迫之状既觉着解气,又有些可惜师兄不能亲眼见到,渐渐地也放慢了戏弄之心,让下面的人过了几天好日子。
等光明圣殿诸人行至多洛时,萧展如竟从人群中见到了国立魔法学院的师生们。他与林端穆自来到这片大陆后,只在多洛过过几天舒心日子。这些老师和学生们对他们也一向很好,不成想,最后竟是这几名老师在背后捅了他们一刀,害他与师兄分隔两地,受尽煎熬。他看着校长等人一脸庆幸的模样十分可恨,正想对他们略施薄惩,眼角余光却扫到了不远处几个十分熟悉的影子——正是在学校时与他们兄弟关系极好的梅格、约书亚他们。
那几人躲在人群中看了不久便即离开,躲到一处偏僻小巷中议论此事。说起从前与林、萧二人在一起时,都觉着他们虽然有些与众不同,但心地都是十分善良的,没想到如今眼看着他们一个变成了独角披鳞的魔兽,一个只剩下巨龙尸体,真让人不胜唏嘘。几人说着说着,就流露出几分怀念之意,尤其玛丽安是个女子,感情十分丰富,最后竟不管萧展如他们的身份,只说他们是好人,倒恨起那些杀害他们的人来了。一旁几名少年闻言赶快掩住了她的口,又仔细四处张望,见没人偷听才放下心来,又慢慢劝她不提。
萧展如一向以为此地之人都像坦斯那些人一样,一知道他们是异类就把从前相处之情全都忘了,把他们当作仇人相待,没想到这几个孩子却这般多情,还记得他们的好处。有心现身去安慰他们,又怕露面之后,好容易得来的安生日子又要一去不返,只好在空中看着他们伤心落泪,自己心中也是无限感慨。
离开多洛后,萧展如念着这片大陆上的人民心地还是善良,只是被光明圣殿所骗,才对他们兄弟有所误解,便把火气全撒到了下面这些祭司与神官身上。路上他本已减了不少惩诫,如今又重新加了上来,折腾得光明圣殿诸人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行程比遇计的足足拉长了一半,才重新回到龙谷。
龙族也不管他们这一路如何辛苦,见到了火龙马尔斯的尸体后,便由几头龙抓着他带往了群龙墓地。群龙墓地说是墓地,却不见坟冢,只是把尸体丢在露天,任它腐化而已。萧展如记牢了那龙尸的所在,便缀上了盖亚和卡洛雷斯一行,和他们一起进了光明圣殿,叫林端穆随他去换回大祭司。
两人正要出门,却遇上卡洛雷斯求见,林端穆懒得与他们虚与委蛇,隐了身形便跟着萧展如离宫去找大祭司。到那墓地时,龙族中还有不少在火龙尸体前哭的,林端穆看他们哭得可怜,便让萧展如随他一起躲在旁边看着,直到天色擦黑,群龙都各自回了洞穴,才把大祭司和自己烧制的泥龙换了过来,又把他变回了人形。
大祭司这一路上不知骂了他们二人多少回,可是一旦变回人形,脸上又挂起了谄媚的微笑,客客气气地谢了他们将自己变成人形,又问他们接下来还有什么吩咐。两人想了想,他们的名声已经是这样了,要大祭司替他们正名是不可能的,再说只要林端穆一离了这副肉身,他们便可离开这片大陆,些许污名也不算得什么。但是坦斯国人上至天子,下至走卒,都被光明圣殿害得不浅,须得大祭司将驻军之令撤了,让他们能自理国政才是,于是便将此意告诉了大祭司。
大祭司有什么不肯的,一口便应了下来,说是只要回了光明圣殿便正式诏谕各国撤军。林端穆却从他这话中听出了些破绽,问道:“只是各国军队撤军么?光明圣殿的军队你难道不打算撤出坦斯?我不仅要你把军队全撤出坦斯,还要你保证,以后光明圣殿再不窥探魔兽森林。”
“这……”大祭司犯了难,能不能在坦斯驻军对他来说只是小事,但能否取得独角兽可是关乎光明圣殿兴衰的大事了。殿中仅存的五头独角兽都被盖亚和卡洛雷斯这两个蠢货送进了魔兽森林,若他们不能再去那里狩猎,光明圣殿以后又如何能展示神迹,如何能震摄诸国?他的眼珠四处乱转,恨不得一时就想出个好主意来,骗这两个可恨的妖魔把独角兽都给了自己。
林端穆见他还不老实,挥手一指,又把他变成那头巨龙模样,跳到他头上说道:“你也不必在心里打些乱七八糟的主意,就算你心思再周密,又可有本事能让自己不现出这副怪模样来?你如今能成人形,全仗我法力维持,只要我一时不施此法,你就要变成一条死龙,连死后被奉为烈士的机会都没有。是生是死,是荣是辱,你自己好生掂量。”说罢自己又跳回地上,施法将大祭司变成人形。
经过他这么一吓,大祭司立时老实了下来,战战兢兢地答应了他的一切要求,唯恐得罪了这个可怕的恶魔,自己就要在众人面前现出龙身,难得死处了。林端穆与萧展如见大祭司老实了,便趁夜送他回到光明圣殿,交待他好好按自己的吩咐办事,之后就收拾了些东西,回到了位于魔兽森林中的洞府。
二人回到洞府,才真正松下心来——魔兽森林外有法阵防护,外人无法进入,他们既不必隐身,也不用打扮成这里人的模样,更不必再担心周围有人看出自己真正身份,再闹出什么事故。林端穆当初夺了那头龙的舍时,因为龙已死了,他们二人只拿那龙躯当作林端穆自己的身子,倒也没什么不适,如今换了大祭司的肉身,虽是比龙好了无数倍,二人却都有些嫌恶。林端穆便将那具肉身放进一间僻净山洞里,自己元神每日在外间的聚灵阵中修行,仗着那法阵灵气充足,洞中又无罡风消耗元神,回肉身的时间倒是越来越短了。
萧展如眼看着师兄修行精进,只怕不需几年便可摆脱此身,十分欣喜,自己也想替他尽些力,助他恢复修为。他法力比林端穆还不如,无法将真元渡给他,思来想去,突然想起自己的血液有灵力,能使凡草化为灵芝,若是让林端穆喝了,自然能增益他的修为。他想到就做,自己拿石头修成了一个小碗,又用指甲将手腕划破,滴了一碗鲜血送去给林端穆喝。
他虽是一番好意,林端穆却难以接受。林端穆是当师兄的,见师弟为了自己竟刺臂取血,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但心里更多的是心疼和生气。为了让萧展如不再想这种馊主意,林端穆狠了狠心,板起脸来将他训斥了一回,从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做子女的不能任意毁伤;说到他们两人相依为命,萧展如受了伤,便是他这个师兄照顾不周,他无颜回去面见师父。
他翻来覆去,足足说了约有一顿饭的工夫才肯停下来。萧展如虽是跪在地上挨着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