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听见迟锦瑟满是心疼的嘟囔,顾铭琛费力的直起腰来坐回去,眼底闪过一丝惊喜更多的却是受宠若惊,他明明又差一点伤害了他,可以这一次,他没有逃走,反而在担心他的身体。
人在独自一个人撑得久了忘记自己也是个被需要的个体的时候,突然间被自己心里的那个人担心一小下便会觉得整个世界明朗如春,逞强霸道如顾铭琛,他也抵挡不了这样一点点温暖的沁入。
“不然呢?我们学校这学期就要我们交开题报告,我这两天忙的四脚朝天都好久没回家了,可是他今天打电话让我过来看看你,说你要是不舒服了让我陪你去医院看医生。”
“他在哪?”
“出差了,所以派我过来了。二哥,我陪你去医院吧,你看你的脸色都差成这样了。”
顾铭琛头昏目眩的厉害,迟锦瑟明快的声音在耳边甚至都带着几丝回音,他意外的听到了迟景然的担心和牵挂,胸口的刺痛感像是被这份惊喜熨帖了一样变得不再那样尖锐。
他抬起头来的时候脸白如雪,两颊是细密的汗珠,干裂的因为过分剧烈的咳嗽而撕裂冒血,人却是微笑着的。
“锦瑟,我没事,早上已经喝过药了。”
“可是,我哥说一定要带你去医院看一看才行。”
“我刚从医院回来,不信你看。”
顾铭琛挽起自己的衣袖给迟锦瑟看自己手臂上青紫犯淤的针孔,然后要放下袖子的时候,却被这小姑娘一把抓住轻轻。
“二哥,你疼不疼?怎么生病了都不回去休息?”
“我这不是等着你开车送我回去吗?”
看着这小姑娘眼底毫不掩饰的疼惜和微微皱成一团的脸,顾铭琛手来捏了捏她,指尖冰凉潮湿的触感让迟锦瑟更加心疼。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不是发烧了吗?”
“药水比较凉而已,你不扶我一把吗?二哥现在身上没有力气。”
听他这么一说,迟锦瑟赶忙着帮他把衣服的袖子拽下来,蹭过去自己的肩膀扶着他起身,顾铭琛却是没有撒谎,他身上的烧退不下去,浑身的精气神都像是被抽干了一样,胃里面的疼痛又来势汹汹让他在没有招架的力气,在迟锦瑟的搀扶下终于站起身。
不晓得顾铭琛有胃病,迟锦瑟一路上把车开的飞快,甚至还超了几次,车子左摇右晃让坐在后座的顾铭琛几次捂着嘴巴差点吐出来,好歹最后还是撑着回了家,刚一进门顾铭琛便跌跌撞撞的往卫生间跑去,甚至不忘了随手反锁门。
迟锦瑟站在门外狠狠的拍了几次都不见顾铭琛出来,隔着一扇厚厚的门,她甚至可以听见里面哗哗的水声和压抑的呕吐声,夹杂着一阵阵的咳嗽声,她有点惊慌失措,下意识掏出手机打电话给迟景然求救。
只是她的号码还没拨出去,迟景然的来电便开始忽闪,她慌忙把电话接起来。
“哥。。。”
迟锦瑟带着点哭腔的声音通过听筒传到迟景然的耳朵里,远在b市出差的他顿时心里咯噔一下。
“锦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