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她是谁呀?”高之菱一边拿眼觑着承钰,一边贴近孙怀蔚的耳边问道,小脸枕在他大红色的羽缎上,衬得肤白胜雪,眼里透着股幼童般的灵动。
“高姑娘不认得我了?”孙步玥来时说她表妹脑子被摔坏了,她当时还不信。
“都和你们说了很多次了,我不姓高!”高之菱嘟着嘴,莫名生起气来,承钰实在没想到一向和婉宁静的高小姐会这样盛气凌人。
“不许这么和姐姐说话。”孙怀蔚皱了皱眉,话里虽在训诫,但语气仍是很柔和。
高之菱努着鼻子“哼”了一声,他又道:“厨房给你做了糖蒸酥酪,你先进屋去吃,我一会儿就来。”
她这才放了缠着他的手臂,看也不再看承钰一眼,轻快地跑回屋里。
承钰只希望自己没有来过。转身想走,却被他拉住,道:“灿灿,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从六月他奉命去蓬莱后,至今竟已有大半年没能和她好好相处。这半年来小丫头似乎长高了不少,月初搂着她的时候,就发现她的小脸已经及他胸膛了,从前还有些稚气的眉眼渐渐长开,越发在清雅中流露一丝不自知的天然媚态。
虽然绣桃每晚都会来,她做了什么他都知道,甚至她某日刺绣时唱的是哪支曲子他也知道,但他想亲耳听她说。他已经很久没听过小丫头甜净地叫“二表哥”了。
“我没什么话要和孙大人说,倒是屋里的高姑娘,似乎有话要对您说。”承钰望了眼正房廊下倚着的高之菱,她靠着圆木柱子,一直盯着两人。
孙怀蔚回头看了一眼,嘴角溢出笑意。他正在想要怎么和小丫头说呢,要是说了实情,恐怕会吓到她。
其实到现在他也觉得自己是在做梦。那日高之菱来过后,晚上就有婆子说她在垂花门处摔死了,当时他只吩咐让人埋了就是,没想到第二天这位高姑娘就出现在了他的偏院门口,泪眼汪汪地看着他。
他以为高之菱还是不死心,想来为她祖父求情,看也不再看,从她身边走过时,却听到她叫了自己一声“哥哥”。
就是这声“哥哥”,埋在九年前的“哥哥”!一般人说这两字时,尾音都是轻的,只有妹妹喜欢这样叫自己,把两个字都说成一个调,听起来颇像在念“鸽鸽”二字。
孙怀蔚停住了脚步,似乎有股气流从脚底涌入直冲头顶,他错愕地转过身,就听眼前的人哭道:“我不过喝了碗莲子羹,怎么醒来哥哥都长得这样高了?连我自己也变了个样子。”
“那碗莲子羹不该喝,初初尝着是甜,但是喝了肚子就发痛,痛得牙都咬碎了,哥哥,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