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都撞出血了?”大孙氏慌了,打了旁边的儿子一下,使了不小的劲儿,嗔道,“看你干的好事!”
“钰姐儿只管捂着,咱们快回去躺下。”大孙氏把着承钰小小的肩膀,要护着她往回走,陆玉武却道:“娘,不能躺下。承钰,你把鼻翼那儿按着别松开。”
军中动动拳脚,受伤流血是难免的,所以他知道止血的法子,躺下只会让血往喉咙流,那股甜腥味儿尝起来可不好受。
见承钰把一根水葱似细长的手指搭在鼻翼边上,水汪汪的眼睛犹疑地望着自己,又看她那块白绢子都被浸红了,陆玉武走过去就把自己两根指头按在了她的手指上。
冷玉一般的触觉,光滑,冰凉,莹润,但只那么一瞬间,承钰在相触的下一刻立马把自己的手指收了回去,剩下他的还按在鼻翼两边。
“别动,一会儿就好。”他忽然紧张起来,认真得紧张。若是对他自己,按多大的力气很随意,只要止住血就好,但这是承钰啊。把弓拉满的力气肯定不能使,一拳头捶在别人脸上的力气更不能,可是力度太轻也不行。
他忽然觉得手不是自己的,因为他竟然不能决定到底该使多大的力度。承钰感觉鼻子两边的手指很温暖,按着的地方忽轻忽重,似乎难以难捏,他的衣袖拂在两边,袖笼里钻出一股淡淡的沉香味儿,和二表哥的松香不同,沉香似乎更淡一些。
感觉那股温热没再往外涌了,她说了声:“玉武哥哥,我好了。”
“好了吗?”陆玉武抬抬眉,柔声问道,等她拿下绢子,他看到除了人中那儿有淡红色的血印子,已经没有血再流出来时,才缓缓地松了手。
明明不敢使太大的劲儿,但他怎么有种举了千斤的感觉,月洞门前微风阵阵,他感觉额头处一片清凉,竟是出了不少汗。
“真的没流了。”大孙氏笑道,露出细白的牙齿,一只手搂住承钰,道,“咱们快回去洗把脸,你玉武哥哥撞了你,待会我得好好罚他。”
承钰笑道:“姨母我没事了。这儿的门出来本就是个拐角,玉武哥哥走得急没看到我,免不得就撞上了,您就别罚他了。”
大孙氏很高兴听到外甥女给儿子求情,摸了摸她额前细碎的刘海,道:“那姨母就看在钰姐儿的份上,不罚他了。”回头又对跟在后面的儿子说道:“你承钰妹妹替你求情了,还不谢谢她。也不知道你走那么猴急做什么,晚来一步你妹妹还能飞了不成?”
“谢谢妹妹。”承钰回头时和他对视了一眼,那双桃花眼温柔极了。她莞尔笑了笑,心想这世上上哪儿还能找到这么好的姨母和哥哥呢?
回凝辉院后大孙氏亲自给承钰擦了脸,等一张脸蛋子被洗得白嫩时,又给她重新匀上了脂粉。外甥女越长越有当年妹妹的风骨,她是越看越爱。
刚好步琴和段越珊来找她,步琴说今日去了枕雨阁才被告知,顾女先生受了风寒来不了,又看她还没来,就到凝辉院找她看今天怎么打发。段越珊来时本来想说不用作诗很高兴,进门发现世安王的世子夫人和陆玉武都在,立刻变成锯了嘴的葫芦,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只安静地行了个礼。
上回被怀缜哥哥劝了一番,她就没再克制自己,节食后食欲大增,加上怀缜哥哥隔三差五地带府外的美食回来,她更加控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