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定基础。”
“从前在泉州,有位嬷嬷会蜀绣,她就教了我一些。”承钰道。
谭师傅点点头,道:“既然姑娘从前学过,我看姑娘的基本功也颇为扎实,针法技巧我就粗略地讲一遍,明日描了花样子,姑娘就开始练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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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刺绣课,谭师傅只教一个时辰,谭师傅走后,到用晚饭还有些时辰,承钰正想和平彤,绣芙一起描些花样子,便有源儿打帘说老太太来了。
老太太穿了身黛青色绣五蝠捧云长身褙子,戴了绣芝仙祝寿图案的眉勒,满鬓的银霜往后梳成个整齐的髻子,气色红润,即使常在家中,老人家也把自己拾掇得光鲜照人,精神头十足。
“外祖母。”承钰没想到外祖母会来,忙下了炕去迎。
“咱们钰儿上了一日的学,可累着了。”老太太心疼地拍拍承钰的脑袋,“我让你绣芙姐姐去厨房端了点心来,辛苦了一天,可得好好补补。”
说完绣芙连同身后的丫鬟,一人手中捧着盘点心,往炕桌上摆。
承钰看着这些精致诱人的点心,酥饼还冒着热气,肚子不知不觉也饿了,捡了一块玫瑰奶油灯香酥吃起来,老太太笑着道:“做姑娘的时候,我最烦的就是上女学,学刺绣。当时没请到女先生,爹娘就让我和几个姊妹跟着哥哥们在族学里上了一段时间,那个先生整日也不知在说些什么,说得我直犯困,睡着了还要被罚抄写。”
老太太眼角含笑,几十年风尘沉淀的记忆,便如沏得酽酽的茶,入口清苦,过后才回过甘甜来。“我那时候年纪尚小,手也没什么力气,抄得两手酸痛,你外祖父便偷偷跑来要替我抄。”
“外祖母和外祖父从小便认识吗?”承钰问道。
老太太点点头,道:“我们两家也算世交,你外祖父长了我八岁,从小便很疼我,为了等我及笄,愣是挨到二十好几还没娶亲。”说到这儿,老太太眼底的笑意愈发浓了,“当时老国公爷和夫人都很着急,因为你外祖父是独子,给他纳了丫鬟他也不要,甚至去扬州买了瘦马回来,他也看不上。”
承钰这才知道外祖母和外祖父的故事,前世怎么没想着要了解一番?
“原来外祖父对您如此痴心。”承钰嘻嘻笑着,但突然想到三舅舅是姨娘所出,问题不经脑子便脱口问道,“那三舅舅呢?”话一出口承钰便后悔了,老太太神色微凛,不过片刻又恢复了往常的慈爱。
“你三舅舅的生母是我的陪嫁丫鬟,我看得出她的心思,她喜欢你外祖,二十五了也不肯嫁人,我不想耽搁了她,便自作主张把她抬了姨娘,你外祖为此同我置了一场气,后来……”
承钰还想听听后来怎么样了,老太太却欲言而止,笑了笑,说道:“后来便有了你三舅舅。”
咀嚼着点心,承钰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不然外祖母怎么会突然停顿,不然她脸上为什么会浮现出从未有过的戚戚神色。
或许等她长大一些,外祖母会再和她讲讲那些年的故事。
“今天都学了些什么,顾女先生好吗?”老太太转移了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