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明的成亲让馒头着实忙活了一阵子,收拾院子,置办些家具,布置屋子,总之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把以前没做的都补上。
“夫人,金铺的人在正房边上的小屋子等着了。”
馒头点点头,瞧着送过来的首饰样式图,一张张细致地翻看着。这是要准备给静儿开笄的东西,馒头单想着便要准备几样拿出手的首饰。银制的她几乎没考虑,只在点翠、金制首饰上下了功夫。
馒头指了指一枝蝴蝶形的发簪道:“这个若有真东西,拿出来叫我瞧瞧。”
金铺的一个妇人忙指挥着几个女学徒,打开了一个匣子,拣出件首饰递到馒头跟前:“这只是样子,坠的都不是珍珠,夫人瞧着再说。”
在京城,单凡是有些名气的首饰铺子,都会预备着一两个妇人,就是方便大户人家的女眷要挑些首饰。这个妇人姓单,她来过李家一回,知道这位李夫人看图样是不行的,还要带着实物,因此便带上了一些。
这枝点翠珠花蝴蝶蝶身之上有两根卷须,用细丝拧制而成,上缀珍珠,举动间摇颤晃动。
这个却是不错,颇为灵动,适合静儿开笄地年纪,馒头点点头。
瞧见馒头满意,一个学徒忙拿了小本子记下发簪的编号跟样式。
馒头一连选了两支蝴蝶发簪,那颤颤巍巍地样式,很得馒头的喜欢。她甚至在自己的身子比了比,可惜,她现在的年纪,哪里适合这种姑娘家的东西。
她又瞧了两件凤簪的样式点点头:“这个用三股珠好了,把这个绿珠子去了,要大红色的。这个改成一股就好。”
学徒随着她的话,急忙忙地写着,深怕漏掉一个字。
之后,馒头又挑了两对耳环,两对镯子。这才罢手,并半认真的道:“若是做的不好,我是要派人上门拆了你的铺子的。”
那妇人忙道:“不敢不敢。”
却招惹周遭地人一阵笑声,馒头笑指着她道:“你是说我不敢拆你铺子?”
妇人原是说不敢做不好,却不想馒头后头还有话,一时自己也笑了,奉承地道:“小的哪敢。夫人在和气不过的。您瞧瞧这个,这是咱们铺子才做出来的花,是仿宫里头的,拿纱堆的。瞧夫人选的,怕是给姑娘选的,这是新花样,姑娘们一准喜欢。”
说着,她从一个小学徒手中接过一个锦盒,打开给馒头看,里面放着十几枝头花,却是新颖无比。
馒头拿了一枝大红色的让梅儿给自己戴上,点头道:“留下就好,不过我还要几枝,你明日一早再拿来让我瞧瞧。嗯,再拿二十枝来好了,大红的多要几枝。”
妇人一听馒头要这么多,喜得直点头,这算下来又是好几两银子的东西。
馒头请她坐下来吃茶,同她谈着话:“我同你打听这个人?”
妇人忙笑着道:“小的不过在铺子里做事,若是打听人,夫人……”
馒头示意她坐下来,又将蜜饯之类的东西往她跟前推了推道:“我知道你不是包打听,只问你们铺子的一个人。”
妇人见馒头问的是自己铺子里的人,又瞧着她平日里总照顾她们生意的份上,恭敬地道:“您若问我们铺子的,只要是小的知道的,那是一定照实说来。”
馒头听着她这话有些像公堂上头的,笑着道:“我又不是县官,这也不是在大堂上,什么照实说来。”
妇人面上虽是赔笑,心里可是自有自己的说法。锦衣卫同知的夫人,不比县官大;锦衣卫的大堂比那县衙大堂还要气派。难保自己一句话不对,这位夫人就把自己丢到锦衣卫去。
“不知夫人说的是哪一位?”
馒头笑着道:“闫老三。”
妇人忙道:“是闫大管事啊!”
“闫大管事?”闫大哥什么时候成了管事的,不是说只是给别人做活计么。
“是啊,咱们铺子里就一个闫老三。夫人问的不是他么?”
“他不是活计么?”
妇人笑着道:“哪里。咱们东家最瞧的重他,什么都交给闫大管事做。咱们闫大管事武艺可是没话说的。前头几个小混混到门上来捣蛋,咱们闫大管事一手一个就把他们扔的远远的,打那以后没人敢来咱们这捣乱。”
馒头笑着点点头,自己拈了个蜜饯咬着吃了:“你们东家是哪里人,手艺却是不错。怎么去年才进京做起来?”
妇人赔笑道:“我们东家就是京城人,本钱小,做的也笑。要不李夫人您,咱们这店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混出个头来。”
妇人这话说的是实情,她们的铺子去年年底才在京城落脚,根本比不上那些老字号。多亏了这位李夫人在她们铺子里打了好些个小首饰,后来连吏部尚书府上的人也来她们这打首饰,这才站住了脚。光是瞧李夫人今天这一次,就是几十两银子的手笔,就足够她们好一阵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