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余悸地抱着双生女儿的李松,紧张地瞧着昏厥过去的馒头。当他得知是双生子的时候,心中欢喜难以言表。可在听见屋里传来丫鬟歇斯底里的嚎叫声,心顿时吊到了嗓子眼。
在梅儿发出第一声,李松便冲了进去。满屋子里的血腥味,还有没来得及换下沾有血迹的锦单,苍白面颊的馒头,紧紧地闭着双眼,微薄地呼吸令他紧张地只得冲着外面大吼。
两个刚刚出世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母乳的婴儿被父亲的大吼声吓得嘤嘤地哭了起来。李松只得一手一个将娇小小地女儿抱在怀中哄着。
他闯首辅府找产婆为妻子接生的事情已经闹地很多人多知道了,而他荣升为太后的侍卫首领,又提点着两位皇子的武艺,几乎可以称得上日后的“帝师”。有听说他得了双生女,各个送礼物上门。他小小的府衙顿时热闹起来,耳边尽是是下人的回禀声。
李松抱着两个新生的女儿哪里管得了这些,他现在只能焦急地等待着小妹子醒来。而身边还有两个不明事理的小丫头哄叫着要看妹妹。他安抚着两个女儿,只说妹妹在睡觉,等睡醒了就同她们玩,那两个才不清不愿地走了。
他头一次觉得自己使不上任何力气,两个孩子没吃奶,嘤嘤地哭泣着,小妹子昏厥过去,自己却只能命人叫大夫。就在他六神无主的时候,却是徐诘送来了几个有用的人。两个奶妈子,一位太医院的太医。
出生还未来得及吃上第一口吃的双生姊妹被奶娘抱了下去。太医院的陈太医为馒头把把脉,又翻了眼皮,微笑着拱手道:“不碍事。睡会就好。”
很多妇人生产后都会因为体力消耗太大而昏厥,这对陈太医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他卷了卷衣袖便退了出来。
李松却不满陈太医的三言两语,他一把抓住陈太医:“你不开个方子?”连针都没下,就这么就好了?
陈太医被他这么一抓,却是一愣。连首辅大人府都敢闯的人,对自己挥两下拳头更是不再话下,他自失地笑了笑:“好,开个方子。”提起笔,不过寥寥数字。吹吹墨迹递到李松手中,陈太医悠然地收着自己的医箱。这些人都是心病,一定要自己开出个方子,才能宽心。
一拿到方子,李松有些傻眼了。就算他不懂医术,也知道这方子上写的不是什么药方子。桂圆七八粒,红枣十数颗,鲜活乌鸡一只,取水若干炖汤服用。这明明就是一锅汤。能叫方子么?
“你这算是什么?”
“李太太是失血过多,这桂圆红枣乌鸡汤最是补血养身子。”
饶是陈太医这么解释,李松还是怀疑地望着他,他根本就不大相信,这汤能跟药相比。他是在糊弄他么?
陈太医笑得有些无奈,他从腰间掏出自己太医院的号牌,丢到桌案上:“李大人,您若是不信,明日带人砸了我太医院的牌子!”他若是连个小小的产后昏厥都治不好,还当什么太医院的医判。
“我……”李松拾起了桌子上的铜牌,他不是不相信太医的本事,只是小妹子前两次生产跟这次不一样,他实在有些放心不下。
李松怅然地把玩着手里的铜牌。他只觉得那块铜牌居然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见到过似的。可是究竟是在哪里他想不起来,他还想再仔细瞧瞧。
“怎么还真要砸老夫的牌子?”陈太医见李松还拿着他的牌子不肯放松,轻松地道。
李松赶紧将铜牌递了过去。
陈太医掂掂手里的铜牌,无奈地笑道:“老夫这太医院的牌子还过得去!”他说着将铜牌挂在了腰间。
李松迟疑再三,终于问出了口:“她什么时候能醒?”他现在就想知道小妹子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她这种没有生机的样子,他瞧着有些后怕。
“唉!”陈太医无奈地摇摇头,他只得再说一遍,“睡醒了自然会醒。”这位李大人也太紧张了些。
睡醒,睡醒。李松将陈太医送出门后,就一直等待在床边,他简直要吓死了。在丫鬟发出那声惨叫之声,他觉得自己浑身的生气也随之带走。他那瞬间有些后悔那么急切地把她带到京城来,让她在大同待产便好,何必如此呢?
双生女儿,这令馒头自己都有些意外。她望着并排躺在自己身边的新生女儿,只觉得是那么的不可思议,她有四个女儿了。
李松体贴凉了杯水送到她唇边:“喝点水。”从她一醒来就看着这两个孩子,都忘记自己一直都在她身边。
皮肤皱皱地,黑黑地,比子怡跟子双生下来的时候要小很多。
馒头开心地冲着李松一笑:“是两个。”一次生下两个孩子,居然在她身上发生了,真是件稀奇地事。不知道这两个孩子长大后会不会长得一样,自己能不能认得出来谁是谁。馒头脑海里瞬间就显出两个装扮的一模一样的小丫头在她跟前乱窜。
她轻轻地摸了摸靠近自己怀抱包着大红包袱地孩子的小手,满是温柔的目光:“大哥,名字想到了么?”
李松低下头温柔地注视着两个孩子,原本只准备了一个孩子的,没想到却有两个,这的确让他有些为难。他指着抱着紫色包袱地孩子道:“这是姐姐,叫子珊。王册珊。妹妹就叫子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