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烈何出此言。”
“凌苏。”东方敬沉思了番开口,“不依附沙戎王,那凌苏只有一个可能,他的背后有人。”
凌苏没死,是夜枭查出来的。只可惜,并不知确切的藏身地。
听着东方敬的分析,徐牧的心头,一时间又沉了下来。按着他的意思,塞北草原肯定要讨伐的。若不然,哪怕以后定了中原立了新朝,亦要陷入外族危机。
当然,如这些东西,是要在中原称雄之后,方会付诸。
“伯烈,我西蜀打了几年。”
旁边的东方敬怔了怔,没想到徐牧会突然这般。
“算下来的话,该有七八年了。”东方敬也目光闪动,不知觉间,他和他的主公,已经走到了这里。天下古都长阳,已经近在咫尺了。
“第一次见伯烈,是在蜀州的富阳郡。那会伯烈留着淡须,才一转眼,伯烈的羊须,已经蓄得这般长了。还有陈忠将军,那会也尚是一个血气方刚的蜀州名将,瞧着瞧着,鬓角都生些许白发了。”
“主公,我才三十八呢。”陈忠笑道。
“若非是战事不可延误,说不得,本王要与你同回成都的。”徐牧叹着气。常老四不表态,他便不敢离开崖关。
都走了这一步,绝下来决不能出任何的纰漏。
“我西蜀大业,步步维艰,却还是稳住了,如今只差一步之遥。”
入蜀打二王,战凉州董文,灭妖后,再到东陵左师仁,如今又和常四郎中原决战。
一步步地走来,并非是夸大,其中若是走错了一步,以西蜀的底蕴来说,几乎是九死一生。
“伯烈,我想通了一件事情。”
东方敬笑了笑,并未相问,而是点了点头,示意已经知道。
“主公万分小心。”
“自然。”
……
踏踏。
在裕镇的一间木屋里,有一心腹亲卫,沉默地走了进来,相看左右后,将一封密信,递给了面前的常四郎。
“狗东西,又来这套。”常四郎语气不满。走回来的心腹亲卫,只以为做错了事情,急忙跪倒在地。
“作甚,没说你。”常四郎有些无奈。他搓开密信看了几眼,又一下子扔到了火堆里。
“老子才不见,当初都说好了。”
侧过头,常四郎看着屋外的北渝士卒,许多人像失了魂一般,趔趄在镇中行走。
他不知该如何。昨日入梦,老仲德和常胜二人,齐齐站在了他面前,劝着他逐鹿天下,劝着他位登九五。
常四郎垂下了头。
他只觉得,自个便像面前的篝火堆,烧得再旺,再火红,终归会化作一捧炭粒,再无人记得。
“狗曰的,我怎的如此矫情,像个刚迎客的小花娘一般。”看着看着,常四郎蓦然起身,一脚将火堆踢翻。
在亲卫的错愕中,他抓了长枪,似是为了发泄一般,一下子掠入寒风中,开始了雪中舞枪。
“谁记,北渝王常小棠!”
枪声挑破风雪,在乱世的冰天雪地中,虎虎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