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得有些担心,想要去探望孩子,但大天狗却拦住了她,并劝慰了她几句,让她只能作罢离去。
已是深夜时分,寝屋中依旧灯火通明,琼琅和大天狗各自在案前借烛光翻看着卷轴,时不时地低声交谈几句。
澹生在幼儿床里安眠着,没有像往常那样不老实地来回翻身,出奇的乖巧。
一道轻缓的脚步声自门外的回廊中响起,一下一下踩在木制的地板上,仿佛像有东西在轻轻敲打心房。
脚步声越来越大,随后突然消失,纸门被缓缓打开,地上映照出一个被拉长的月下黑影。
琼琅握着卷轴的手微微一顿,大天狗立刻反应过来,侧身皱眉望向门口。
随后他似是有些微讶地说道:“八百比丘尼?这么晚了突然来找我们,有什么急事吗?”
话语里恰到好处地带着几分因她擅自开门的失礼举动所透露出来的不快。
“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们。”八百比丘尼歉意一笑,温声说道,“晚间我听蚌精说澹生好像有些不舒服,一时放心不下,便来瞧瞧。”
“澹生?他只是白天玩累了,今天睡的早了些而已。”琼琅看了看幼儿床里的孩子,疏而有礼地道,“多谢关心,不过天色已经很晚了,八百小姐还是早点歇下吧。”
对方却像是没有听出她话中的送客之意,而是擅自抬脚走进了房中,带来夜风的丝丝冷意。
“真的是这样吗?”
八百比丘尼走到幼儿床边,看了一眼澹生后,冲二人微微一笑。
“琼琅大人不仔细关心关心自己的孩子吗?澹生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她伸手轻抚澹生胸前的尾羽结绳,神色幽幽地轻声说道,像是幽灵在暗夜下的低语。
“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天狗立刻站起身,目光锐利地射向她,身体紧绷,琼琅也配合着一脸紧张地奔向了幼儿床,一把将澹生抱了起来。
发觉澹生没有因为她的动作而从沉睡中醒来,琼琅立刻像是察觉到了异样似得,迅速拿下他脖子上的尾羽结绳甩开,惊怒交加地质问道:“你做了什么?”
“琼琅大人不必担心,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咒术而已。”八百比丘尼缓缓行了一礼,恭敬地说道,“这个咒术只有我才能够解除,否则澹生会永远陷在沉睡之中无法醒来。”
闻言,大天狗神色一怒,手中凝聚起来的风刃差点就要控制不住地朝他甩了出去。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琼琅下意识地抱紧澹生,沉下脸来死死瞪着她,“你想要什么?”
“两位大人请不要紧张。”八百比丘尼再次温声安抚,她看着二人惊怒交加的神色,嘴角露出一丝苦意,“若不是万不得已,我也并不想这么做。”
在把结绳给了澹生之后,原本昨晚她就应该立刻动手,犹豫与迟疑让她生生拖到了今天晚上,方才终于下定决心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