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君一人躲在昏暗的女厕里。
鼓起勇气再打开手机。
人脸识别后,闪出的又是她作死拍的那张照片。
手术台上,是女人涂着鲜红指甲油的脚,手术台下,确实隐约可见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很大,黑白分明,眼白清澈,瞳仁就显得黑寂。
那双眼睛就像在注视镜头。
它在看她?
林子君感觉手指麻痹了,她咬住发颤的牙齿,勉强控制住她的手指,把那张照片点了删除,她又迅速切到“最近删除”里,把那张小图彻彻底底删除。
删除完,林子君依旧陷入不安和恐惧。
她开始挽回地想,那会不会是一种该死的视觉错觉。
可能是解剖室里陈列的那些标本和切片,某个角度光的折射和遮挡产生的视觉错觉,让她误以为那是一双窥伺的眼睛。
她又想起了那卫校实验楼的校园怪谈。
只有一句话。
你知道实验楼为什么没有镜子吗?
手机的摄像头,也是一面镜子,所以照出了不干净的东西。
这天夜里,简妍在寝室里见到的林子君显得很疲惫。她的脸耷拉着,无精打采,她没有再提礼仪队的事,简妍也没有主动提。
由于林子君在208宿舍里做惯了话题人物,她早早上了床,其他女孩也比平常更准时地躺在自己的床位上。
然而,简妍睡到一半还是醒了过来。
她感觉有东西在靠近她。
简妍并没有阴阳眼,每次被鬼祟侵犯,都只能承受,但不能看见。
久而久之,她对祂们有了类似动物的直觉,就像现在,一股突如其来的凉意在她的肌肤上爬过,她的身体起了一层警觉的鸡皮疙瘩。
然后,未知的恐惧转变成实体的触感。
简妍的双乳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揉捏抚摸。
谁?
不可能是那位连老师,简丞给她驱鬼,没有一次驱不散。
难道……
简妍的脸白了,她不得不面对一种最担忧的可能性。
这么短的时间里?
又招来了一个?
开学到现在才多久,怎么就又来一个?
她扭动身子,那作祟的手却紧紧贴在她的胴体上。
她能感受到的那双手非常小,还带着一些湿气。
像猫踩奶一般按着揉着她浑圆的乳房。
正当她陷入恐惧的时刻,她的胸前突然一凉,凉得她心脏倏地收紧,然后她肉眼可见隔着睡衣自己的奶头被叼起来,被用力吮吸。
“唔……”她咬唇,最敏感处正在被看不见的异性吮吸。
他似乎对她的胸部情有独钟。
“嗯……啊……不要……啊……”
她小声呻吟,奶头却被嘬吻地越来越肿,乳晕媚红的颜色从薄薄的睡衣里透出。
但她的身体突然感觉到那鬼魂的重量了,虚虚实实,她经历的多了,她感应到伏在她身体上的,是一个男童的体型。
是小鬼!
每次鬼交,鬼的气息都是阴冷的,但她敏感淫乱的身体到最后却都会发热。
像现在,她泪眼涟涟,被一只男小鬼吮着奶子,嘴里却吐出了湿热的气息。
“停……求你不要吸我……”
她以为今晚又是循环往复的折磨。
但,她的求饶竟然真的换来了宽恕。
忽然她胸前一空,重量感消失了。
简妍喘匀呼吸,脑子逐渐清醒,她从枕边抽出湿巾,轻轻擦自己的乳头,凉得像冰的湿巾消解不了她体内的温度。
她倏忽坐起身,借着月光往寝室的地面看。
一串水渍不知何时出现在宿舍的地面上。
她圆睁着眼,直觉告诉她那是一串离开的脚印。
第二天天一擦亮,简妍下了床。
她趁着寝室的女生们都还没揉开眼睛,用纸擦了那地面上未干的水渍嗅闻,便闻见一股淡淡的福尔马林的味道。
福尔马林?
实验楼?
昨天她们去实验楼只是为了参加解剖课的开课仪式。
难道是在那里招了阴?
招阴和鬼交是两件事。
那小鬼吸她的乳房就像吸妈妈的奶,他想吸出乳汁,他并不是耸动身体要跟她交合。
以前姑婆告诉过她,对付这些不太凶恶的鬼魂只需要在枕头下放一把剪刀。
简妍可以靠这个办法。
然而甘蔗没有两头甜,简妍夜里不再被碰,这间208宿舍里却开始发生一些诡事。
先是陈珊的眉笔找不到了,然后是林子君宝贝的几个隐藏款盲盒玩具被什么人拆坏,再然后是孙莹的ad钙奶不知道什么时候敞开口变质了。
开始都只是提一嘴的抱怨,但提的人多了,整件事就变得蹊跷。
当208宿舍的女生全体下楼去找那舍管阿姨纪阿姨——也是张含翠第一天见到的那位娃娃音怪阿姨,她们的主张很快被驳回。
“想看录像?你们也没丢贵重物品,是不是你们宿舍自己人在恶作剧?”
那位纪阿姨的声音甜美腻耳,像是那具衰老的女性肉体藏着一个早熟的孩童。
她的敷衍因为她的童音,听起来诡异。
看来舍管纪阿姨不会把她们寝室的事情放在心上。
但萦绕在简妍心中的恐惧却逐渐在扩大,她们宿舍是真的被鬼缠上了。
现在遇到的事情都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她在自己枕头下放的剪子保全了自己,是不是无意间祸水东引?
那小鬼想让她们所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这只是开始。
***
这天午休,简妍决定不能等了。
她只能做她力所能及的。
“你在做什么?”
正当简妍集中注意时,一道声音却打断了她,陈珊的身影出现在宿舍门口,她后面是林子君。
两人均是看见了简妍在往陈珊的枕头下面塞什么东西。
简妍没有想到她们俩午休会回寝室,还没找话解释,陈珊便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边掀自己的枕头。
枕头下,赫然放在一把锋利的剪刀。
陈珊声音高了几分,质问简妍:“你往我枕头下面塞剪刀做什么?”
简妍知道自己搪塞不过去,只能支吾道:“这个是为了辟邪。”
“辟邪?辟什么邪?”
在陈珊眼里,每个人的床位都是隐私的边界,她这么做触犯了别人的隐私!
简妍的声音很低,“我们宿舍招来了……东西,所以宿舍里一直有异样。剪刀放在枕头下可以辟邪。”
简妍不自信地说完,一旁的林子君神色却悄然变了变。
她多了些做贼心虚。
直觉告诉她,宿舍里这些天发生的异状,都是因为她拍到那张灵异照片……
林子君紧张着神经一声不吭,而陈珊却异常气愤。
她先是掀开了下铺自己、林子君、张含翠的枕头,又掀开上铺孙莹的枕头,果然人人的枕头下都被简妍放了把剪刀。
“简妍,等会孙莹和张含翠回来,你把你那套辟邪的说辞跟她们说说看,看她们会不会相信你!”
“陈珊,”林子君勉强开口,竟然有她劝陈珊的时候,“你声音别那么大!最近宿舍闹心事多,简妍才这样做的。”
“你能理解?我怎么理解不了呢?现在是我们仨遭了事,就她和张含翠没事儿,”陈珊上下打量了一下简妍,女孩柔弱白皙的脸庞回避她的针锋相对,但陈珊依旧咄咄逼人,“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陈珊这句发问,突然让两个女孩的神经都跳了跳。
此时,张含翠和孙莹手挽手回到寝室,赶上趟了,208寝室的女生竟然聚得齐全。
“怎么了?”一进宿舍,张含翠和孙莹都感觉到宿舍里气氛是一团阴云。
几人都没坐在椅子上,脸上的表情不明。
张含翠倒是先主动问:“怎么了?都在这杵着?”
陈珊朝简妍努努嘴:“你问她?”
“发生什么事了,简妍?”张含翠此时眼神一瞥,看到自己的枕头被翻开,床上躺着一把老式剪刀,也吃了一惊。
简妍一直过得孤僻,集体生活是头一回。
但她现在也看清了自己的处境了。
面对相处近两周的舍友们,现在她逢遇了最大的信任危机。
她语气艰涩,只能开口道:“你们没有闻到吗?这几天寝室里一直有股福尔马林的味道……”
简妍这么说完,几人都不自觉嗅了嗅寝室的空气,确实空气中??有一丝淡淡的不适的味道。
耳听不一定为实,眼见不一定为真。
但鼻子却骗不了人。
“所以呢?”
“我们那天参加完解剖课的开课仪式,这味道就散不掉了……然后宿舍就开始有东西找不到,有东西被弄坏……”
陈珊静静看着她,开门见山,“你想说我们宿舍闹鬼了?”
“啊!”孙莹尖叫捂耳,躲到一边,合着手喃喃,“南无阿弥陀佛,大人不记小人过……”
比孙莹更害怕的则是林子君。
林子君手心里起了汗,她紧张地看着简妍。
这简妍是怎么断定宿舍里闹鬼的?
还把时间点也指了出来。
她鬼使神差问出了口:“所以你说放剪刀能辟邪?”
简妍沉默了几秒,还是重重点了头道:“剪刀露锋,祛灾挡煞。”
张含翠听了一圈是听明白过来了,明白过来,心底反而发毛。
敢情这些天宿舍是真的在闹鬼?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既然简妍这么说,我们不如按她的话,把剪刀放在枕头下睡。”
一听张含翠说这话,陈珊皱眉:“含翠,你认真的?”
“简妍她也是出于好心,如果后面都无事发生,皆大欢喜。”
陈珊顿了顿,又看了孙莹和林子君,最后妥协道:“那就先这样吧。”
这一天晚,208寝室所有人都枕着剪刀恍恍惚惚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大家却被一声尖叫声闹醒了。
是陈珊!
等她们匆忙下了床,聚在陈珊的床位边,才赫然看清了陈珊身上发生了什么。
陈珊衣着未改,唯独一双脚。
脚趾被涂上了鲜红的甲油!
林子君惨白着一张脸,视线颤抖地看着陈珊的脚。
她的脚尖鲜红鲜红的甲油斑驳不均匀,就像解剖室里她拍下的脚一样。
如出一辙!
简妍没有说错!真的是有东西从解剖室跟过来了!
涂得生疏的指甲油。
被弄坏的玩具。
以及那丧失的ad钙奶……
一个恐怖的想法在林子君脑海里不自觉显现。
难道……
“简妍,你是对的,但你的方法不管用。”说罢,陈珊把她床头那把剪刀递到简妍面前。
简妍也是一脸不可置信。
她已经拿自己做过实验了,明明是有作用的,为什么陈珊晚上还会被……
孙莹被陈珊脚上的甲油吓得不轻,这可是坐实了她们宿舍在闹鬼啊!她六神无主道:“怎么办?我们要不要跟舍管说一声,实在不行,要换寝室啊!”
陈珊冷冷道:“真是缠上了我们,你觉得换寝室有用吗?”
“那该怎么办?到底为什么我们寝室会闹鬼?为什么是我们寝室?”
一旁的张含翠看了简妍一眼。
她无法理清所有的状况。
但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这是不是简妍招来的?
虽然这样怀疑同寝室的人并不磊落,但开学第一周她在简妍床上看到的东西仍然历历在目。
正当张含翠向简妍投去意味深长的视线时,陈珊忽然又开了口:“实在不行……我们把它招出来问问,它想要干什么。”
张含翠的的太阳穴一跳,跟宿舍里所有女生一样,一瞬间都看向了陈珊。
陈珊算是整件事的最大受害者。
但她竟然面色不变,提出了这种骇人的想法。
张含翠一皱眉,看陈珊冷静的眉眼:“你什么意思?”
陈珊看向众人,幽幽开口:“你们知道‘碟仙’吗?”
“不行!”简妍突然用生平最高的音量告诫她,“你不能请碟仙!”
“为什么?”
“……这是禁忌,这样做会惹祸上身!”
“简妍,那你有什么办法?”
这句发问,简妍无言以对。
简妍虽然跟那些东西打了很长时间的交道,但她没有任何破解的方法,辟邪——说到底也只是被动手段。
但绝对不能请碟仙,因为请过来的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此时,陈珊的视线落到林子君那。
“子君,你怎么看?”
这话题一抛,林子君就心眼一跳,这篓子是她捅的,却万不能让寝室里的人知道,不然她就成了那个众矢之的。
她心思动得极快,现在就是站队问题。
犹豫后,还是道:“试试吧,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我听说好好把碟仙请回去,就不会有什么事。”
陈珊略一点头,又看向张含翠。
比起平时,此时的陈珊格外严肃,目光里有沉沉的压力。
张含翠看了一眼简妍,简妍若是再解释几句,她会听,然而简妍只是蹙眉不语。
“要不我们试一试陈珊说的法子?”
简妍摇头,她的眼神里藏着深深的恐惧。
不!
不能这么做!
但她们突然都站到了简妍的对立面,她根本劝不了她们!
简妍忽的一下,转身跑出宿舍。
她的身影转眼消失在门口,宿舍里的人都愣了愣。
要说简妍的性子孤僻是有道理的,比起交流,她还是会一言不发地跑开。
“这叫什么事,”陈珊先拉回注意,又看向孙莹,“你呢,孙莹。我们要请仙,你加入吗?”
孙莹连忙摇头摇得像拨浪鼓,“我不来,你们要请,我就在旁边看。”
直到现在,大家才摸出孙莹真实的心性。
她胆小是真,但也又怂又爱玩。
她对请碟仙这事儿有好奇心,不然早就像简妍一样跑得没影了。
“好,三个人也够了,”陈珊挪动自己涂有红色甲油的脚,“我先把请碟仙的道具都准备好。”
她找出一张明星海报,在白色的背面写写画画。
写完,她又起身去了浴室。
等她从浴室里出来,端着一只小碟,碟子里有一层浓稠的暗红色液体。
“陈珊,这是你的血?!”
林子君这一嗓子,也把孙莹和张含翠喊得脊梁一凉。
三道视线都看向那只碟。
宿舍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陈珊面色不变,淡淡解释:“据说这样做,请到碟仙的几率更大。”
这句话一出,张含翠却不自觉起疑了。
陈珊至于做到这个地步吗?
张含翠这时候也发现自己是骑虎难下了。很多事的发生和执行都抵不过从众心理,虽然心底隐隐有一些不妙的感觉,但身边的林子君、孙莹却没有任何抵触。
她们眼看着林子君把一张桌子摆到吊灯下。
又在桌子上铺了她刚刚写的纸。
最后把血碟放在中心位置。
“子君、含翠,你们现在跟我念。”陈珊率先把手指沾进那红褐色的血水里。
林子君和张含翠只能照做。
当她们的手指沾到那血水,她们都觉得似乎周围的气温冷了。
“跟我念,碟仙碟仙快快来。碟仙碟仙请出来。”
“碟仙碟仙快快来。碟仙碟仙请出来。”
“碟仙碟仙快快来。碟仙碟仙请出来。”
……
林子君和张含翠都将信将疑,喊得并不连贯。
几次过后,无事发生,她们心弦稍松反而敢喊得顺畅。
然而就在她们不觉得会有什么鬼仙显灵的时候,那碟子却动了动!
她们三人俱是一惊!
因为她们的手感受到的摩擦,是碗底在转动!
绝不是她们谁在众目睽睽下能做的手脚!
“动了动了!”一旁的孙莹也看到了那碟子的异动,说出口的话带着颤音。
陈珊最先冷静下来,她看了一眼林子君,又看了一眼张含翠。
对着虚空问道:“请问碟仙,你是我们宿舍里的那个‘人’吗?”
纸上预先写着“是”和“否”。
稍一停顿,碟子在桌子上发出撕拉的摩擦声。
众目睽睽之下,那只血碟竟然带动着她们的手指移到了“否”字上。
“什么?不是?!”
就在几个女生慌神之际,没有人注意到主导一切的陈珊嘴角缓缓露出诡异的弧度。
***
简妍走出校门,不知道她该去哪里。
之前的她画地为牢,活得闭塞,所以她想走到一个集体里去。
但她没有真正考虑过她适不适合过集体生活。
也许她不适合。
人行道亮了绿灯,她却没有跟着行人走,而是蹲在地上,垂丧着头。
一只黑猫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到她身边轻蹭她的小腿。
她伸手抚摸那猫。
突然一只手覆在她的头发上,像她摸猫一样摸了摸她。
简妍抬起脸,看见了自己的爸爸。
他总是会在很奇怪的时间点很轻松地找到自己。
“爸爸?你怎么会在这里?”
男人不作答,只是问:“这个时间不在学校里,怎么在外面?”
简妍偏过脸。
她不知道从何说起。
简丞却也蹲下身,看着她的眼睛问:“要跟爸爸去散散心吗?”
他完全纵容她翘课,还要带着她翘课。
“去哪里。”
“崖坡村。”
虽然崖坡村也在蓉城的辖内,但距离蓉城老城已经很远了。
远离都市,这里的天空明净得像一块湖泊,碧水逶迤,青山相向。
驱车两个小时,简丞的车开入一片密林,简妍才看见崖坡村度假山庄的全貌。
他带她来这里散心。
度假山庄并非青瓦白墙的农村老宅,而是几座造型特殊的环形建筑。位于正中心最高耸的那座,正是他们要下榻的度假酒店。
简妍随着简丞下了车,步入那密林隐蔽里的酒店。
一般的酒店进门是宽敞的大厅,这酒店进了门却是一道幽暗的长廊,长廊两侧的造型灯很是奇特。
两边都是单手提灯的艺术造型。
一路看过去,无数只手提着无数盏灯。
那些手都翘着兰花指,做女子纤纤的姿态,这景观的设计者应该是刻意追求一种古朴肃穆的氛围,但简妍却觉得那些手部造型有些瘆人。
“简先生,欢迎光临。”
一道殷勤的声音在长廊尽头响起。
简妍看过去,才看见一个黑衣黑裤的男人赫然站在路尽头。
那男人很瘦,瘦得像竹竿,但背脊却不是挺直的,脖子也前伸。
纵使穿着衬衫西裤,男人的相貌和体态都有些遮盖不住流里流气。
“这位是?”
“是我女儿,今天跟我一起过来。”
唐彪看见那女孩清新美丽的面庞有些讶异,他没有想到简丞的女儿已经那么大了。
真是个娇养的美人胚子。
唐彪望色心叹,只窥看了男人的女儿一眼,他可不敢得罪简丞。
崖坡村这些年响应国家农村复兴的政策,一直在筹措建设度假山庄。
度假山庄正式开业前,他们还在积极引入外部投资,简丞也是他们想拉拢的投资人之一。
“简先生,你随我来,我给你们办理入住。”
步入大厅,简妍才发现这里的客人不少,虽说是试营业,但已经是很热闹的试营业了。那热闹的中心也一下吸引了简妍的视线。
在环形建筑的中央,有一棵二十几米高的室内景观树。
那树高耸到与天窗齐平,树干墩实粗壮到遮掩住四五人的身形。
简妍定睛一瞧,才看到那大树的特异之处。
树上竟然雕刻着一张张人面。
整棵树无论是树冠还是树枝,都依着树形雕刻着这样的人面。
那些人面有老有少,有鼻子也有眼睛,栩栩如生,无数张人面上凸起的颧骨和额头,远远看,像是那棵树结出的丰硕果实。
唯有头发是丝丝缕缕融入那粗糙的黑褐色树皮里。
许多人在那茂密的隐蔽下和大树拍照留念,他们全然不觉得那景象诡异,只是惊叹那景观树上富含想象力的精湛雕工。
联想到长廊无数只手,理智告诉简妍,那只是这家度假酒店采用的设计风格。
“简先生,实在不好意思,现在只有一件标间了,可以委屈一下你和你女儿住一间房吗?”
唐彪的一句话突然拉回了简妍的注意力。
只有一间标间……
她不自然慌了,但还是眼看着爸爸点了头,沉默不出声。
“妍妍,爸爸先去谈会儿事。你可以去逛一逛,累了就回去休息。”简丞把房卡交到女儿手上,他的手指触到了她的手心,简妍的心像是被一根羽毛若有似无地撩拨。
简妍抬眼看爸爸被男人殷勤招待,那人点头哈腰的样子让简妍蹙了蹙眉。
转念,她不自觉朝那棵树走去。
那棵被建筑包围的参天大树注定构成度假山庄特殊的景致,离得近了,她才看见那树上的人面都是闭目的笑面。
笑容都设计成一样弧度的浅笑,这绝不是偷懒的设计,因为每张脸微笑的时候,不同的肌肉走向也刻画得惟妙惟肖,这样笑,似乎为的是一种齐齐整整的观感。
她看不出来那是真树还是假树。
但那树边竖立了一块牌子,介绍这棵树叫人面木,是崖坡村的古树,已有两百多年的历史。
一旁,有一家三口。
一对夫妻带着一个顽皮的男孩。
父母在拍照修图。
那男孩不知动着什么脑筋,用手蹂躏起那树上的人面。
苍老的黑褐色树皮被他硬生生搓下来不少木屑,人面却很是完好,男孩还没死心,依旧拿他的拇指抠弄那人面上的眼皮。
阖上的眼皮,他却想强行打开。
啪!
男孩使劲的屁股被女人狠狠一揍,女人弯下腰把他拉到自己身边,教育起来:“说几次了还不听!在外面别手贱,知道吗?”
男孩撅着嘴说:“我刚刚摸到那眼皮底下凸凸的,还以为能打开呢。”
“这些都是雕刻品,你怎么打开?”
简妍听着那对母子间的对话,忽然她的眼睛一瞥,看到了角落里一张人脸。
那是一张女人的人脸。
她蹲下身,莫名觉得那张脸她是见过的。
为什么?
微笑的女人脸像在无声吸引她的触碰,她的手不自觉碰那张脸,手指的触感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又硬又软,像是肉质的触感,但又没有那么柔软弹性。
但她的手遮盖住这人脸一小半以后,她才发现似曾相识的感觉是从哪来的。
这张脸,竟然有些像她的舍友陈珊。
论说脸型线条并不像,但单独看五官,却看到了熟悉感。
她的视线变得微观起来,她看那眼角的线条,和眼角笑纹的纹路。
像,确实像。
她的手继续摩挲那张脸,但比起那顽劣的男孩轻柔不少,她摸到那张脸的侧颊,那里突然多了一些异样。
她摸到有一道浅不可见的刻印。
不知道是谁也和那男孩一样对这些木雕下了狠手。
“呵。”
一声笑,突然从那张人面传来。
这声柔细的笑,像是咬了简妍一口,她登时尖叫了一声,松开了手。
“啊!”
一旁的三口之家见女孩脸色唰得苍白,都把视线投向简妍。
简妍手指颤抖地指着那树上的人面,半是惊恐半是犹豫地问那家人:“你们刚刚听到笑声了吗?”
三人顿了顿。
女人把男孩往自己身边拽了拽。
他们的眼神似乎是把简妍当作了怪人。
简妍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她退了退步子,忽得跑开了。
那三口之家的神情,很像宿舍里女孩们盯着她看的神情。
眼神里,只有审视,没有理解。
她不可能听错的!但她又一次,成了那颗异样的钉子。
简妍刷了房卡,走进房间,她也没有观光的心思了。
这标间房宽敞明亮,窗景却框住了那人面木的繁茂处。
那里也藏着一些微笑的人面。
一模一样的微笑。
简妍唰一下拉起了窗帘,她的脸毫无血色,她忽然想出那与陈珊相仿的人面为何轻笑了。
那道她觉得异样的刻痕,是它的伤口,她摸到它愈合发痒的伤口,它才不能克制地笑出了声音。
跟膝跳反应一样。
***
等简丞回到房间,便看见女儿睡在里侧的单人床上。
他脱下西装,轻轻去摸女孩的头发。
很快他就知道是什么惹女孩伤心了。
他皱眉,山村上的云就开始无常变化。
然后,崖坡村下雨了。
度假山庄最值得去的时候还是晴天,一到雨天,雨水就顺着那人面木敞开的天窗落下来,虽说酒店考虑到避雨的方案,但终究会有湿气泅进房间里。
简妍听见男人洗漱后也睡到了另一张床上,她默默睁开眼,听外头的雨声。
突然就下雨了。
雨声很急,雷声轰鸣。
一道闪电响彻天际,倏忽照亮了外面的人面木。
她又看见了人面木上的“果实”,窗帘映照的黑影,那些因为笑而凸起的颧骨显得诡异又安静。
她害怕地转过身,换了个方向睡,却正好和简丞对视。
男人没有睡,撩开被子,露出颀长修阔的身型,他知道她害怕雷声,便问:“要跟爸爸睡吗?”
简妍的杏眼微微露出犹豫,但很快又是一记闷雷从背后响起。
她颤了颤,还是赤足走下自己的床,小心翼翼地躲进男人的床上。
标间的单人床对于两个人来说窄小,身体贴得很近,她很快就感觉到爸爸身上传来的温度,那是一种安心又踏实的温度。
她的恐惧和不安像是被扬汤止沸。
男人的手环住她的腰,她的腰侧也很敏感,她能感觉到爸爸宽厚温暖的手掌是怎样搭在她的身体上的。
简妍夹紧腿,却微微提起自己的睡衣。
她露出一小段纤细白皙的腰,假意装作是辗转翻身时掀开的衣摆。
“怎么了?”
男人磁性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手依旧扣在她的腰际,他带着热度的手掌终于摸到她想要被摸的地方。
窗外的雨声密集,正好遮住女孩急促的呼吸。
她呼吸到的,都是爸爸身上沐浴后的香味。
“爸爸……”
这声爸爸变质了,她知道吗?
一下像钩子勾得男人好紧,顷刻之间,他勘破女孩少见的渴求。
她因为什么渴求他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渴求的是他的身体慰藉。
简丞不会错过转瞬而逝的机会,视线相汇,他伏到女孩娇软的身体上,开始用男人慰藉女人的方式安慰女儿。
他的唇覆过去,女儿悄默声息地张开了素日矜持的口。
她疯了。
她竟然主动睡到爸爸的床上去。
外面密密匝匝的雨声似乎在吞噬简妍的理智。
但是她这两天遭遇了太多的冷遇和排斥,她迫切想转移她不被人理解的难过。
只有爸爸不会用那种目光看她。
她哼唧得像猫,绷紧身体接受爸爸的舌吻,她的舌头被自己的爸爸宠溺地亲着含着,发出啧啧的水声。
好舒服。
舒服到不会想那些事情了。
好想爸爸更激烈更忘情地亲自己。
简妍终于第一次勾住了简丞的脖颈,她微微挺身,开始主动追求和亲生爸爸互相浓厚舌吻的刺激感。
她难得的主动,让简丞呼吸一重!
他惊喜得难以置信,他竟然会被女儿主动勾住舌头亲。
“嗯……妍妍……继续……啊……”
他文雅的声线浸润了腐败的欲望,他完全沉湎在女儿的主动里,她试探性地勾住他的舌,把他的舌吸出来轻轻嘬含,她越这样青涩地尝试,他硕长的分身就越是被女儿吸得高耸翘起。
她的会阴处也感受到爸爸硬烫的分身了,她却没有像之前一样害怕和躲避,她顺从内心抬臀,紧贴男人结实火热的身体,柔软的会阴开始偷偷蹭磨起爸爸的裤裆。
爸爸好大。
比祂们都大。
爸爸粗长的性器被女儿温暖的阴部又磨又蹭,青筋从手背一路暴起到手臂上。
“妍妍,今天怎么了?”他把舌头收了回去,只见身下女儿的粉舌仍旧伸出一点红,她双眼雾蒙蒙的,湿红的舌头依然想被亲生爸爸深吸猛含。
“啊。”
她软软叫了一声痴念的,把女儿当宝贝珠子疼的男人又受不住她撒娇的索求,张开唇再度用舌紧缠上去,用他炽热的唇舌捂暖女儿的舌。
他边含她敏感的舌头边嗫嚅:“妍妍还想爸爸亲多久,亲得这样湿,也不给爸爸吗?”
他硬着性器,刻意又沉了沉腰杆,果然感觉到女儿的身体颤了颤。
两人的性器在互相蹭磨中都吐露出了淫液,尤其是简妍,她的睡裤完全濡湿,她身子本就敏感,今夜格外动情。
她知道的。
爸爸一直想要肏她。
真枪实弹地肏她。
十三岁他第一次亲她,男人的舌头就在模仿男女媾和的姿势,给她性启蒙。
她更下贱。
享受爸爸的湿吻,却不给男人一次希望。
她别过脸,终于停止了和亲生父亲暧昧不清的吻,眼神却无声看向酒店收纳柜上准备的避孕套。
那一盒避孕套——可以是给世界上任何一对男女准备的,偏偏不可能给她和简丞。
他们不能拿来用,那样打扫的人就会发现这对父女在晚上做了什么……
但简妍敏感的身体在催解她的底线。
“爸爸……”
她咬唇,在一片白噪音的雨声里,终于把男人想听的话说出了口:“爸爸,我想要你。”
男人反而怔愣住。
原来他守在这具躯壳里,在等一个奇迹。
他意识到那是奇迹的时候,他才等到了。
“真的?妍妍真的想跟爸爸做?”
雨声盖住女孩小声的回答。
但男人的耳朵何其敏锐,他一下就听见了女儿的应允。
她也想要他。
他全身的血液在沸腾,一下把女儿压在身下,跟刚刚的拥吻相比,现在的他更迫近,他褪下她的睡裤,连带湿到透明的内裤。
湿润色泽的粉穴被简丞第一次纳在眼里。
太漂亮了。
漂亮到他想含。
他的神魂都被那微微张开的禁忌勾引了。但他突然没来由的防备这个奇迹是泡沫,他不能任凭时间流逝去欣赏她的美穴。
他要占有她。
以男人的身份,以爸爸的身份。
他边亲吻女儿白腻的肌肤,边把裤子脱了下来,那肉具无言强悍的部分彻底显露,他缓缓磨上女儿湿漉的阴瓣。
“妍妍来夹住爸爸的腰,这样吃爸爸的鸡巴会更舒服。”
他的窄腰小幅度晃弄他的屌,在女儿敏感多汁的穴口做准备活动。
熟男勾引女孩是步步谋划的,他在蚕食她的理智。
简妍的手攥紧床单,心跳声在回响躁动,她在要插不插的挑逗中打开嫩生生的腿心,夹紧男人诱惑晃动的腰。
好大。
爸爸的鸡巴怎么会那么大?
爸爸的龟头光是抵在自己的小穴口,就让她泌出更多的淫液。
女孩软嫩的腿肉贴在男人的腰侧,男人稳稳掌住女孩的腰,轻呵:“妍妍今晚要记住爸爸的形状。”
话音刚落,女孩的穴口就被男人的龟头一点点撑开。
“啊……嗯……啊……”
爸爸饱满的龟头好烫,烫得她连心眼儿都被烫了一下。
才进去一个龟头,她的小穴就肏出了淫水。
明明是堵,却变成泄。
真的进来了!
爸爸不是磨她的小穴,是真的用阴茎插进来了!
她双眼颤颤地看着他们交合处,爸爸的性器还有很长的部分露在外面,她的花户已经在适应吃进去的前端,自发地吮那现实世界第一次接触到的肉棒,即使那肉棒的主人是生养她的男人,饥渴的花户也在寻觅作为女人的快乐。
她呜咽,因为舒服到疯掉所以羞恶。
她和他在乱伦!在苟且!在合奸!
谁来阻止他们?
男人英俊儒雅的脸上却找不到那种道德感,他的眼睛着迷欣赏女儿沉沦和责难自己的神情,她的神情滋养了他鼓动的性欲。
太可爱了。
沉浸在欲望里也可爱。
挣扎在欲望里也可爱。
不管她什么姿态什么神情,他都觉得看不够。
所以如果他不跟女儿做爱的话,就看不到女儿这样可爱的神情了。
男人的性器不受控地跳动了一下,他沉腰喘息,开始一点点推他的肉具插入女儿湿窄敏感的穴道。他寸寸抵入,他是要她记住他的形状。
“……不要……爸爸……太大……啊……嗯……”
他安抚似的在她的耳畔啄吻,但还是没有停止他插入的势头:“忍一忍,妍妍要吃进去。”
简妍要疯掉了。
爸爸的阴茎响亮地肏开了她湿媚的穴道,也把他粗长完美的形状嵌植在她的脑子里,她知道自己不会忘掉了,她完全能想象出爸爸的阴茎在她体内是怎样被她含弄的。
一想到这些,她的媚肉就放松不下来,心怀罪恶地绞缠男人的茎柱。
男人含着欲望舔她下巴稍的香汗,感受到肉棒被紧紧裹吸的强烈快感。
“妍妍,我要动了……”
他低语一声,开始抽动他硕长的性器,拔出穴口又挺身肏进她的花心。
窗外的雨声盖不住男人的插穴声。
起伏来回,云雨不止。
单人床在激烈摇晃,简妍从来不知道男人摆腰抽插的动作会那么有性感张力,她看见男人身上薄韧的肌肉在滚汗,肌肉线条起伏后,是她体内的硕长阴茎次次碾压过她所有可恨的痒处。
父女间的淫液不停混合,不断流出,男人的形状反复烙印在女儿的身体里。
本来虚虚挂在男人腰间的腿慢慢被他激烈持久的肏干肏到勾紧他的腰杆,少女的快感不断积聚,随着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响,她也不自觉和着雨声发出低靡的呻吟。
那个儒雅温和的爸爸消失了,她也不能再做一个正常的女儿了。
“嗯唔……要到了……我要尿了爸爸……”
男人的深插仍然在磨顶她的花心,他知道她说的尿是什么意思,比起要她承认被自己肏到高潮,肏到喷水,她说成是失禁。
“尿吧,”简丞克制吻她的冲动,他想完完整整看见女儿在他身下高潮的样子,“爸爸也要‘尿’出来……”
那粗鄙的字眼让简妍的阴蒂一悸,他和她到底谁在清醒的沉沦,她的小腹抽颤,被阴茎插着喷射出高潮的水液!
她的身体还没有停止痉挛,简丞握住她发软的腰肢,猛力一顶,精液大量射入她的体内,发出噗嗤噗嗤的交媾声。
“啊啊……!”
她成了被洪水冲垮的脆弱堤岸。
一股类似荷尔蒙的东西冲入简妍融化的大脑,不行了,她爸爸让她品尝到的这种性交是会上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