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地铁事故死了。”
我问:“鲁大刚和田涛是好朋友?”团狂序扛。
“没说嘛,有意思的地方就在这里。”廖警官说:“据我们当时初步调查,田涛和鲁大刚虽然都是大学生,年龄相仿,可是在生活上没有任何交集,甚至说两个人都不认识。”
“那就怪了,鲁大刚为什么会梦见一个陌生人?”我问。
“我们问鲁大刚,他和田涛什么关系,鲁大刚沉默不说。后来我们调查田涛的死因,发现了一点蹊跷。田涛事故发生的时间是晚上18点30分,正是晚下班的高峰。因为地铁人太多,田涛被夹在闭合的安全门里,车子启动之后,他被挤后跌落站台,拉到医院抢救,晚上20点刚过,抢救无效,死亡。”
“哦,悲惨的地铁事故。”我说。
“我们调用查看当时事故的监控,你猜我们看见谁了,”廖警官卖个关子,没等我回答,自己便说道:“鲁大刚。他当时也在那辆地铁上,就在田涛出事故的那道门后面。田涛从安全门被挤出去,跌落的瞬间。我们在监控镜头里看到鲁大刚隐藏在车门后面模糊的脸,看不清五官,但十分能确定就是他,他的表情和动作有些慌张。”廖警官说。
我倒吸一口冷气:“难道田涛是鲁大刚挤出去的?”
“差不多。”廖警官道:“我们分析整个事故的过程,田涛是绝对的意外,没有人故意杀他。那时候田涛和鲁大刚还是完全的陌生人。鲁大刚之所以会出现那样的表情,很可能田涛就是他挤出去的。可以想一下,就算是意外,你无意中导致了另外一个人的死亡,而且这个人的死就发生在你的眼皮底下,你能安之若素吗?”
我整理一下思绪:“就是说。不管是不是意外,在鲁灵之前,鲁大刚还杀过一个人。”
“是的。”廖警官道:“我还是不同意这么粗糙的说法,田涛的死或许是鲁大刚挤的最后一下,可和他没有直接关系,车上人这么多,安全设施又不到位。很难说是谁的责任。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这是意外。”
我忽然脑子里生出一个念头:“廖警官,鲁大刚交待第一次掐死妹妹的时间是什么时候,是在田涛死亡之前,还是死亡之后。”
廖警官显然从没意识过这样的问题,他打了个电话确认一下。时间不长,那边回了电话,他放下之后告诉我:“田涛意外在前,鲁大刚第一次掐死妹妹的时间在后。这两者有关联?”
我想了想说:“我也不是不成熟的想法。廖警官,假如说,假如啊,鲁大刚的妹妹鲁灵真的能不断死而复生,鲁大刚说得都是实话。他第一次杀妹妹时,下不去手,他妹妹鲁灵会不会拿田涛的事情来刺激他。说你都能杀一个人,也不在乎再杀我第二个……”
说着说着,我自己都笑了,觉得这种想法有点不切实际的幼稚。
廖警官倒是一本正经,不知在思考什么。半晌他说:“小罗,你在解铃的身边时间也挺久了,见到的那些东西也比较多。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咱们之间就是探讨。”
“你说吧。”
“你说万物万事之间到底有没有联系,比如我今天走在街上,树上一片叶子落在我的头上,三天之后我的车被人划了。这两件事看上去是孤立的,随机的事件,可它们内在,会不会有联系,有我们人类还无法了解的关联。”
“你说的是因果?”我尝试着问。
廖警官想想说:“我认为这个世界上万事万物之间的联系不单单只有因果这一种形式,我刚才说的那两件事,或许背后隐藏着我们人类根本不知道的链接方式。”
我说:“你说这个我想起来,古代有占卜,通过火烧龟背的裂纹,来预测吉凶祸福,兵戈战祸。这乌龟壳子的裂缝和战争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呢?可人家古人偏偏就发现了,有联系。这种联系绝对不是因果,龟背烧裂和千万人的战争没有任何因果关系。这种超自然的现象,没法说。”
我明白廖警官有此疑问的原因,他认为鲁大刚前有意外杀死田涛,后有杀死妹妹,这两件事之间,到底有没有关联。我认为就算有,也是鲁大刚心理上的变化。田涛意外死亡,刺激了他,然后他狂躁变态的心理更加扭曲,导致了最后杀死妹妹。
这也算是因果的一种方式。
如果抛开这条心理变化的暗线来说,单单看这两个事件,完全就是孤立的,不相交。
“我想起一个心理学家的鸽子实验,”廖警官抽出一根烟递给我,自己也抽上一根。办公室没人,我们可以自由地聊天。他说:“这个实验十分诡谲,他养了八只鸽子,分开饲养,每个鸽子笼每隔五分钟就自动投放一次食物,经过实验观察,八只鸽子有六只行为异常,有的在转圈,有的扑腾翅膀,这个心理学家管这个现象叫迷信。鸽子产生了某种因果上的迷信,认为只有保持这种动作,就会有食物出现。其实这种因果是什么呢,并不是鸽子由于动作创造了食物,而是鸽子之外有更高级的生命体--人,他们来操控整个流程。”
我听得目瞪口呆:“廖警官,你可真是天马行空。”
他干笑了两声:“其实,这些话也就是咱们私下说说,我和谁也没谈过。我觉得你和解铃这样的人,接触的神秘东西比较多,思维比我们常人更开放更包容,也就允许我胡说八道。”
“没事,我爱听,那联系到鲁大刚你有什么结论呢?”我问。
廖警官看着窗外的白云,狠狠抽了两口烟,说道:“我觉得是不是在鲁大刚、鲁灵、田涛等等这些人这些事之外,还存在了这么一个系统,它在调控发生的一切。”
我惊的说不出话来,继而笑笑,不以为然。
“小罗,你不在我的位置上,有些信息有些感觉你是没有的,”廖警官说:“我参与了整个案件,越来越感觉到力不从心,很多事都在意料之外,偏偏又在逻辑之中。算了,不说这些,假想没有意义。”
我低头继续看着报告,最后几段是市精神病医师对鲁大刚的鉴定报告,上面写的很清楚,鲁大刚很可能患有精神分裂症,多重人格。
“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我问廖警官。
他吐出一口烟圈,说:“鲁大刚在审讯后期,表现出来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对头。他坚称自己的体内有两个‘我’。”
他一说到这里,我陡然一震,看着他。
廖警官也明白过来:“他在看守所禁闭室写的那个字!就是‘我’字。”
“然后呢?”我问。
廖警官有些坐立不安,他还是继续说下去:“医生和他谈话,甚至做过催眠,但结果很平淡,鲁大刚并没有引导出第二种人格。鲁大刚接受审讯说:你们找不到‘它’的,因为‘它’就是我。你们再催眠再诱导,就算‘它’出现了,你们也发现不了,因为‘它’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