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出正名,皆是如此。林怀治一身甲胄手点在黄麻纸上,严肃道:“子时三刻,我率七百人从皇城内的右银台门过内侍省入内朝宫门,直奔紫宸殿。”
旋即他朝刘从祁道:“今夜子时九安和瑶光率兵攻宣政门,禁军发觉后必会前去增援,此时正是宫中守备最薄弱的时候。务必要给他们来一个出其不意,以兵力拖住他们。”
刘从祁点头,随后林怀治又说:“额尔达将军和连慈待子时二刻立即率兵自玄武门入大内,与我和九安在清辉阁会合。”
这两人都浸禁军多年,调动人手起来,丝毫不是问题。最后林怀治朝林潜吩咐:“届时就有劳林公开城门了,此举能否胜全系林公手。”
林潜调回京虽任他职,但他乃是掌管宫禁钥匙的城门郎。
“诸位放心,我既然来了这里,就是与大家的心是一样的。”林潜拜道。
郑郁看着林怀治有条不紊部署,愁乱的内心平静些许。随即郑厚礼和这几人商量起今晚的出兵阵法和人数安排,曲炜把林怀治拉到一边低声询问:“那太上皇那边怎么办?要迎出来吗?”
林怀治默声片刻,答道:“曲公想吗?”
曲炜摇摇头,说:“不管怎么样,林怀湘的事我的侄女从来没有参与。”
林怀治坚定回答:“三娘子人心如慧,我敬之。”
曲炜这才放下心,说:“朝臣那边我去说,有徐恕卿和我在。明日天亮之后,你就是大雍天子。”
“多谢曲公。”林怀治一揖礼诚恳道。
曲炜无所谓地摆摆手朝屋内众人一作礼离开。
林怀治走过来牵住郑郁的手离开书房,廊下他温柔道:“手怎么这么凉?”
“这样就不冷了。”郑郁把手覆在林怀治脸上。
修养几日,林怀治脸色已比刚见郑厚礼时好了不少。林怀治笑着说:“等明日太阳升起,就都尘埃落定。”
“你今夜行事不带上我吗?”郑郁抱住林怀治,他听出话里意思于是问道。
林怀治同样抱紧他,说:“你风寒才愈,又经师傅之死大悲,身体吃不消。你在家等我的消息,睡一觉起来就什么都好了。”
郑郁贴着林怀治的甲胄,闭眼喃喃:“我害怕,这几年动荡别离,常发生一个转身就数月不见,我真的担心这次不跟着你,是否又如凉州分别一样,生死未卜。”
“有诸位兄弟在,别担心。”林怀治低头亲了郑郁的额头,说,“何况还有郡王,他征战数年,见过险恶军情不知几数,今夜有他布战就胜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