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亭宜听后抬眼看向他,那双少年永远不知愁滋味的眼睛里划过一丝黯然,他问:“那你寻到了吗?”
“你想跟我回草原吗?”刘从祁不敢去看袁亭宜的眼睛,他在逃避也在害怕。
记忆里的母亲也有双跟袁亭宜一样漂亮的眼睛,可后来那双眼睛满含忧伤渐渐的失去光泽,不再像天上的启明星。
袁亭宜看到刘从祁高挺的鼻梁覆上夕阳的金色,往上看去浓密的睫毛正在因主人心思而扑闪。袁亭宜笑着说:“我不是姑娘,不会跟你离开的。”
刘从祁抿了下嘴,又问:“那你以后的人生是什么样?”
袁亭宜收回视线,看着膝上玩玉佩的手,答道:“以前我想娶一位我爹娘都满意还不管我钱财的娘子,可现在我也不知道了。”
刘从祁细细想着那些话,袁亭宜继而又说:“或许,我也不能耽误别人。”
世间事说不出个对对错错,更莫说朝堂上的事,裴文懋因贪污军饷、国库被下旨流放抄家,但刘从祁会是吗?袁亭宜纠结了很多年,他不知道如何去评判一个人的好坏,千人千面他分不出也不知道。
他与刘从祁在一起会忘记这些忧愁与世间杂事,一切都有刘从祁担心。
刘从祁握住袁亭宜的手,望着天际,轻声道:“我有钱,不管你。”
“可你方才还说你要回草原以打猎为生,打猎有钱吗?”袁亭宜没有挣脱那只手。
刘从祁转头看他,严肃道:“有。皮毛能换钱,我喜欢的不是姑娘,则直,要是有机会,你愿意跟我离开长安吗?”
他的眼神不在闪躲,他很是烦恼挠头想了想,又认真地说:“去不了多久,在祁连山下给我娘上柱香就行。祁连山的月、敦煌的莫高窟都是一等一的塞北风景,日后你去何处我就跟着你。”
袁亭宜说:“那刘相呢?你不管他了?”
刘从祁想了片刻,道:“他有刘禔,绝不了后。”
袁亭宜沉吟道:“我想想吧。”
刘从祁眉眼含笑,握紧袁亭宜的手,又转头看向夕阳,说:“明日泡温泉去吗?”
“不要像上次那样就好。”袁亭宜毫不留情地打开刘从祁的手。
上次他俩在骊山别苑的池子里磨磨唧唧,各种花样都来的泡了两个时辰,出浴时袁亭宜背部被石子磨红,双膝发软,腰以下都没有知觉,还是刘从祁把他从温泉池里抱出来的。
刘从祁答道:“不会,这次我快点。”
官员考课的成绩一出来,德元帝亲笔细看,提拔杭州刺史郑郁为左谏议大夫兼大理寺少卿、中书舍人,以供奉官身份出入禁内侍于君侧,杭州刺史由别驾杨立升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