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袁亭宜放开了袁纮。
袁纮从来不干涉他与人交往,且以前袁纮也不会说这种话。
袁纮黯然了,显然江南之事在他心里对刘千甫的为人大大改观,长叹:“其子必像其父,三郎。刘仲山非善类,那他儿子又怎会有善心?”
袁老夫人看父子俩聊到朝政,便带着姚珏离开。
“爹,你以前不是这样说的。”袁亭宜从榻上下得地来,“当年刘相让九安拜你为师,你还说他实为可塑,不会犯什么大事,可如今为何又要这样说他?”
袁亭宜只是不明白,袁纮为何突然对刘从祁有了大意见。
“人心易变啊,儿子。”袁纮语气沉重起来,“你知道江南的几个县是谁淹的?”
袁亭宜答道:“不是朝官未修缮好岸口,造成的决堤吗?”
袁纮望向袁亭宜,长吁一气:“是刘仲山指使他手下官员淹的。”
袁亭宜再是纨绔却也是见百姓粮长大的,面色不由认真起来:“就算推新法刘相也不该做出如此骇人之事,江南的百姓也是人啊。”
“奏折上到圣上面前我才知道。”袁纮提起这个,又好似有生灵压在心头,面容苍白,“刘仲山手段狠辣,他带出来的儿子,必与他如出一辙。”他牵住袁亭宜的手,郑重道:“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爹担心你有一日会被他算计、利用。你的性子算不过他们,也狠不过,不如离远些。”
这样的话在袁亭宜在郑郁嘴里也听过,严子善也对他若有若无的提点过。他看着面前双鬓染白的父亲,自郑郁离开后,父亲好像又老了许多岁,可他不明白,为何大家都要这样说。
那些事都是刘千甫做的,跟刘从祁没半点关系。
罪不及妻儿,袁纮和刘千甫都抱着这样的态度面对下一代,可今日袁纮的话让他有些迷茫。
“可爹,刘九安他对儿子很好。”于是袁亭宜犹豫着说,“这么多年,他也没算计、利用过我,要是哪日我若发现,我定离远些,与他割袍断义。”
袁纮猛得气不过来,说了那么久的话,敢情在袁亭宜耳里过了一遍就完了,他肃声道:“你迟早要在刘九安身上吃大亏才会明白为父的话,我出任陇右节度使还不是刘仲山这小子进的言。”
可真论起来,袁纮知道是德元帝厌了自己,他与刘千甫搅在一起,在德元帝眼里他或许已经是刘千甫一党的人。短时日内不能在用,需要重新提拔新的宰相与刘千甫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