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亭宜飞快从榻上下来,“不给钱我爹也是最好的!”随口说着:“知道了知道了,儿这次一定努力考。”
从榻上下来后,走到袁纮跟前跪地磕一响头,随即又说:“愿爹娘进食有香,夜来安睡。儿子先走了。”
袁纮看着袁亭宜离去的背影,虽是摇头叹气态,脸上却不自主的浮现出笑意,唤来侍从给袁亭宜把钱递过去。
袁亭宜出了正堂往廊下走数步就见一人,檐下还结着冰柱,天地霜寒,郑郁身姿清朗优雅,垂手而立正等着他。
“砚卿,九安就在外面你没去见他吗?”袁亭宜走到郑郁身边问道。
郑郁说:“没有,我与刘校尉见面不知说什么,不如不见。不过今日他又不当值吗?”他记得左卫没这么清闲啊,更何况临近年节,京中诸事颇多,人员繁杂,怎么会今天又不当值。
袁亭宜知道他不喜与人来往,也就没往心里去。而后回答郑郁的疑虑,“他犯事被责罚,在家思过一月,罚月俸三月,要不是看在右相的面子上还要笞二十呢。”
说罢两人并肩往大门走去,郑郁笑着点头心里虽不解,这也是别人私事他不想去打听,只是看来今日这天水一色要跟刘从祁一起了。
这时侍从也将钱拿来递给袁亭宜,而后又让侍从请程行礼去天水一色。今日刚好有空又有钱,临近春闱他后面肯定更没时间,程行礼不久也要走马上任,不如今日正好一起请了。
何况有程行礼在的话,郑郁也不会与刘从祁大眼瞪大眼干坐着。
东市天水一色二楼雅间内,袁亭宜大点一通后将侍仆遣了出去,几人坐下闲谈古今。
而郑郁说了两句后来至窗前,推窗远见结冰河面。此时刚过申时不久,东市正是热闹的时候,喧闹的人声并未惊动冰面上的白鹭,光滑清晰的冰上,鸟儿三两成群踏冰而动,河岸旁的商贩互相叫卖着。
远处平康里的乐声若有若无的传至此处,面对此景,郑郁心里不免升起几分风花雪月心思。
房内暖炉生温,驱逐着寒意,楼下大堂清雅的乐声也穿透木料升至房中。程行礼坐在食案前吃着糕点,刘从祁从进来后就要了壶骊山烧春喝起来。
“不想我和砚卿分开没两个时辰就又相聚了,还得是托则直之福。”程行礼笑意盈盈,面上永远挂着那么一副好脾相。
“都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与知文两个时辰未见也算月余了。”郑郁虚掩好窗不致光景闭于窗外,转身到食案旁坐下。
程行礼笑着点头给郑郁斟满一盏茶,摆好衣袖品茶,并不言语。
袁亭宜打趣道:“那砚卿你与我过去近三年不见,真算起来岂非是几生几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