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景对此瞠目结舌, “有病吧?十万块钱干什么不好?”她边问边摘下身前的安全带。
“私密性好,官府里的老爷们带起来的。”李让不屑道。
郁景下了车晃了晃自己的头, 这一天就没捞到个闲的时候,此时脖子发僵, 双目发直。
李让从驾驶位凑过来,抻了抻自己身上的马甲,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卤蛋脑袋,“走吧,老郁。”
不光是郁景,李让也有些兴奋。
这是他们两个第一次一起做事,像真正的家人那样。
两个旗杆似的人大摇大摆地走到那大门前,有身穿旗袍的服务人员来应门,端得是一个大家闺秀的步伐,一举一动都如公式般慢条斯理。
院落里小桥流水假山顽石俱做得逼真,木梁石阶皆是仿古样式。
李让微弯腰凑到郁景耳边,“这帮香市商人,最喜欢玩儿这些附庸风雅的。”
附庸风雅?呵,二楼有人正贼眉鼠眼地往她这儿看,应该是宫权提前部署了人,等到酒店那边控制住狗仔,这边顺势把她扣下,一切就结束在模棱两可的新闻里。
郁景嘴角一翘,“那你们富二代喜欢玩儿什么?”
“我不玩儿,”李让抬手蹭蹭鼻尖儿,“去也是混人脉的,你别看那帮二世祖四六不是,但真能爆金币啊。在国外时,全靠我那帮酒肉朋友给我拉生意,我才能顺利回国来。”
“恋爱也没谈过?”郁景问。
“哪有那闲功夫,”李让皱眉,“考证,赶due,混夜场,拉人脉,还要看我姐的作品,我很忙的好不好?”
郁景翘起唇角,跟着旗袍小姐姐绕过长廊后,郁景转头问李让:“你姐演技怎么样?”
李让与有荣焉地挺起胸膛,“我姐那张脸,不是我吹牛,”
“确实,我也很欣赏李小姐的演技。”有道男声自开着的窗后探出头来,宫权和郁景想象的非常不一样,他不是那种很正经的中年西装男,他身上穿着格子衬衫,头上戴着顶黑色的鸭舌帽,眉毛很浓,整个五官最突出的是他的鼻子。
“郁小姐,小李先生。”他站起来分别对两人点点头,又抬手示意对面已斟满的茶杯。桌上有燃着的线香,袅袅的,还有件流水摆件,窗台放着两盆花,桌尾坐着一位垂眼的服务人员。
郁景作为半个缉毒警,心里还是拉着根儿弦的,她不太敢喝,也抬手拽住了李让向茶杯伸过去的手腕。
宫权了然地笑笑,对着桌尾那个穿着旗袍的服务人员招招手。
这位服务人员显然等级比引路的那位要高,她始终微仰着头,用竹木板利落地将两人面前的茶杯勾到她身前去,又从煮沸的水里拿出两只新的茶杯。
“宫先生。”郁景开口,“大家都知道新闻追求时效,不妨咱们开门见山,直接聊一聊刘屺瞻刘先生如何?”
宫权坐正,待服务人员将新斟好的茶杯推到两人面前时,他才缓缓开口:“关于这件事,”他顿了顿,“我认为,我们还有合作的可能,没必要搞得鱼死网破,对不对?”他抬起头,那双隐在帽檐阴影下的眼神似毒蛇般缠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