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打了十几拳,周远早被打成了猪头,嘴里、鼻子里都在往外溢着血,钱太铎怕再打下去这货就得挂了,颇不情愿的站了起来。
他往周远身上吐了一口唾沫,骂道:“干|你娘,叫你嘴巴放干净点,非要老子动手你才肯听话!被打得很爽么……”可惜,周远已经听不到他的话了,否则很可能会被他气得再吐血两升。于是他的这番说辞,也只能迎来周围人无比崇敬的目光。
众人纷纷默念,虽然周远是个人渣,可是他老子厉害啊,在信州没几个人敢跟周家叫板,哥们你倒是厉害,直接把他打得吐血晕厥了。甚至有好心人开始劝道:“兄弟你快跑吧,周家势力庞大,而且他家这一代只有周远一根独苗,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钱太铎怔了怔,暗道这事之前倒是没了解过,恼火的看了一眼在地上装死的周远,恨不得把他打醒过来再打昏死过去。不过在刚才那种情况下,即使重来一回,钱太铎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出手痛扁周远的。别看他平时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真发起飙来,也不是一般人能挡得住的。
这边的动静,早已吸引了圆舞大厅里绝大部分人的注意,袁忆在他打人之时就发现了异状,此时拨开人群,走到钱太铎旁边说道:“钱大哥,我们走吧。”她丝毫不提钱太铎打人的事,而是拉着钱太铎离开这个地方。旁边只剩下被晾在一边的苏晴,她跺了跺脚,气冲冲的往另一边去了。
“钱大哥你先坐一会儿,我先跟我哥说一下这事。”回到位置上,袁忆就宽慰的对钱太铎说道,然后拨通他哥的电话。一会儿,之前那个宣布舞会开始的男人颇有风度的走了过来,和钱太铎握手介绍道:“你好,我叫袁方。”
钱太铎正要说话,却听对方又立刻抢道:“我听过你的名字,嗯,准确的说,是听袁忆这丫头经常提起你。”
钱太铎尴尬不已,这丫头不会把她在预言中看到的事情都说给别人了吧,难道他哥也知道她和自己的事情?看袁方的眼神,笑意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意味,钱太铎就一身的鸡皮疙瘩,这家伙,不会是在心里审视未来妹夫吧?
不过好在袁忆并不给袁方审视的机会,直接把他拉了过去,叽叽咕咕几下说清了刚才的事,袁方便点着头对钱太铎道:“周远这个人,在圈子里并没有什么人脉,他的话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会故意向周围人放出一点消息,只要让别人认为你和我袁家关系匪浅,周家人是不敢乱来的。”
钱太铎感激的道:“那就多谢袁大哥了。”
这时候他也不会矫情,周远虽然看着混蛋,家里的关系网却庞大无比,要收拾他钱太铎这个无权无势的小人物还是很容易的,这件事他自己摆不平,能仰仗别人的就仰仗一下了,至于这个人情,就只能先记在心里,有机会再还给袁家。
袁方招来一个经理吩咐了几句,片刻之后,就有大楼保安出现,抬着周远离开了。
周围人见骚乱已经平息,也知道没有好戏可看了,不过大家的兴奋度还在,一时间窃窃私语之声四起,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下把周远打得这么惨,周家多半会借机发飙,而那个打人的家伙,似乎也还有些来头,不知道和袁家的小公主是什么关系,双方最好能掐起来。
当然,这些事自然影响不到舞会的进程,舞会终于顺顺当当的进行了下去。
钱太铎看到信州的另一枝花,那个叫做康娜的,舞伴换得那个勤快,从舞会开始时,只要有男人邀舞,她就来者不拒,到现在已经跳了十多支舞,足足一个多小时了,也没有下场休息过。钱太铎很是佩服此女的脚后跟,同时心想这一枝花,说的怕是交际花吧,不知她今天晚上会和哪个男人回去滚床单。
时间接近九点,舞场的经理悄然来到袁方身边,低声说了句什么,然后袁方就往钱太铎的位置走来,笑道:“周远已经醒了,他火气很大,已经打电话回去搬救兵了,你要小心。”
钱太铎点了点头,心里盘算是不是早点离开这里。
“钱大哥,我们看了星星再走。”袁忆忽然在一边拉住他道,“有我在,周家那些人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钱太铎心叹小丫头还真是善解人意,对他心思的把握,和猫淇都不相上下了,于是点头答应。
九点一到,袁方立刻大声宣布今晚的祈福活动正式开始——这是为了纪念当年那一对痴情男女而设的特别仪式,凡是参加舞会之人,都可以单身或者是寻找一位异性,一起到接天塔顶层为爱情祈福,当然,也可以为别的事情祈福,这个没有特殊规定,只是这舞会既然是“相亲大会”,大家来此的目的都是为了寻找另一半,祈福时所有人都选择爱情,这已经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了。这个仪式,俗称就叫做看星星。
登上顶层,就是整个信州最高的地方了。
温度骤然降低,众人突然从温暖的室内转移到了冷风呼啸的夜风中,立时一个哆嗦,差点没转身就往回走。
好在大家都知道,这个祈福仪式不仅是为自己的爱情祈福,还有对当年的异能大师的尊重和祭奠,一个个都咬着牙关,在夜风忍受着寒冷的肆虐。
一对对找到了临时伴侣的年轻人手挽着手,神情专注的抬头望天,接着陆续闭上了眼睛,开始为自己的爱情许下愿望。钱太铎看看周围的人,一个比一个虔诚的样子,便也有样学样的照搬了一遍,不过在许愿的时候,他并没有许下爱情的愿望,而是祝愿自己的老爹早日康复。
好半晌,他睁开眼睛,就看见袁忆正目光灼灼的注视着他。
钱太铎轻声一笑,问道:“你许的什么愿望?”
“我和你,嗯,我们永远在一起……”袁忆指了指他和自己,答道。
这是很小女生的愿望,成熟的女人,是不会许下跟“永远”沾边的愿望的,毕竟经历过社会的蹉跎,就会知道“永远”这东西,和誓言、以及男人的嘴,并称世上三大最不可靠。然而钱太铎心里却是颇为感动,旋即一叹:“唉,心软的毛病又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