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晴笑道:“都别拘束哈,我们不常来京城,对这里很好奇,就想来看看,都有什么。”
那老头摸摸头道:“原来是这样,这样说你们不是京里的人呀,是刚到京城不久吗?从哪儿来的呀?”
老头见她如此和善自在了些。
“对,我们不是黎京人,从远地方来的,刚到黎京没多久。”
“哦,怪不得。是了,最近京城里来了不少外地人,听说要有了不得的大事要发生。”
“什么大事呀?”
“这个小老儿就不知道了,就知道最近城里来了许多人,巡逻的卫兵也变多了。小老儿这烧饼摊生意也好了不少。”
“哦,那刚才那些客人里还有外地人呀?”
“有呀,多是些行脚的货商。小老儿这摊子不上了台面,那些个大人物也不来。”
月晴点头,看了看眼的烧饼,用手撕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尝了尝。
咬了两下便停下了,非常淡,还有点干,什么味道也没有,连油水都没有。看着桌上的水,端起来喝了一口,倒是有些清甜的。
月晴把那块饼咽了进去,干笑了两声:“稍微有些淡哈。”
那老头挠头老实笑道:“贵人肯定是吃不惯我们这些的。”
月晴评价道:“还行,要是再加些盐进去,然后再加些葱花、香油、拌点酱汁就好了。”
那老头本分道:“小老儿可卖不起这些,贵人说的这些可都是精贵东西,小老儿自己家盐都不够吃哪时有闲的用来做饼来卖。那葱花也是精贵东西,可不是我能卖的起的。再说那香油、酱汁小老儿我听都听说过,想来只有达官贵人家中才有吧。”
“盐很贵吗?”月晴看向常玉啸,又看向常深。
那老头道:“哎哟,贵人一看就是养在大户人家的小姐,不食人间烟火呀,这盐当然是精贵东西,可贵着嘞,这普通老百姓每个月能吃上个一两次就是好的了。哎,不过这里是黎国京城,想想能吃上盐的大户人家应该是不少的。”
月晴愣了愣。半晌回神道:“老人家在黎京待了多少年了?家里还有什么人呀?我看这街上都没有什么女子外出,你家孙女怎么让她在这里干活呢?”
“我?哎,贵人有所不知,小老儿命苦。我本有二子一女,我那大儿子上山打猎时死了,连个婆娘都没娶得。女儿早早便嫁人,对方也算当地的大户,到夫家没多久便怀了孩子,没成想生产时难产死了。
小儿子出息,从了军,蒙军爷赞赏,当了个卒长的官。打胜账后跟着队伍回到京城,一直在军爷手下干活。后来在城中说了门亲成了家,慢慢在城外买了处宅子。
本以为这日子有了盼头,没成想在一次打仗后再没回来,战死边关了。哎,我那老婆子也病死了,儿媳妇操劳又伤心过度,没多久也走了。
就独留这一个小孙女,好在是个能干的,小小年纪便能帮我干点活计。这日子也就一直这么过下去了。她也快到了说亲的年纪,我就想着找户人家把她嫁了,也算是给她找个依靠了。”
边说着老头眨着眼睛,眼里有了泪花,用他洗的灰白的衣服擦了擦。
月晴哑然。没想到她随便去一地居然就是这样的人家,还真让巧儿说中了,是个困苦人家。
月晴安慰道:“老爷爷别担心,你这孙女这么能干,肯定能找个好人家的。”
老头叹气道:“也不求大富大贵,能吃饱穿暖就好了。我们哪,也算是有些积累,这世道比我们穷苦的人太多,我们也知足了。”
月晴点点头。“谢谢老人家陪我聊天,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们。”
说着月晴站起身。
那老头也赶紧起身,点头哈腰的送月晴。
走出那摊位不远,月晴叹了口气。
常玉啸问道:“为何叹气?不高兴吗?”
月晴看向他道:“当然不是,只是觉得还是出来走走好,听那老头所讲,只觉得自己像井底之蛙。什么都不懂。走吧,咱们往前走走。”
巧儿在旁边问道:“小姐,你打算一直这么在街上走吗?”
“有什么不对的吗?别想太多,我看那老头神情,也不是第一次见女客,只不过女子上街比较少见而已。你不就是觉得太过引人注目了吗?我们这一行人本来就引人注目。再注目一点也没差了,走吧,光坐在马车里能看到什么。”
说完月晴看了看前方那老头所说的酒楼,抬脚往那边走。
一行人只得跟上,常榕看了看马车,有些无奈的拉起缰绳。要是小姐打算一直用走的,那这马车还是寄放到什么地方比较好。
穿过宽阔的街道,来到对面的酒楼外面。月晴抬头看了看这座高大的建筑,这酒楼不小,楼前人来人往,可比刚才那老头摊位前的人多太多了。
楼里来来往往的客人不绝,胆子也大了不少,还有一些盯着月晴看许久。丝豪不惧齐蛟等人的目光,甚至有一些由前前后后不少人簇拥着少爷公子,更是大胆一些,上上下下的看月晴和巧儿,脸上带着戏谑的表情,到底没敢主动上前搭话。齐蛟皱眉抱臂而立,满脸的不高兴。
楼前也有马车经过,里面坐的多是男人,车里也有人好奇的掀帘看过来。
月晴四咬咬牙,抬脚准备走进去。
一道声音拦住了她:“哟,这可真巧。小姐怎么在这里?”
月晴转头看去,只见岳柯坐在马车里掀起帘子正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