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小的地方土地纠纷,闹到三司会审,简直荒谬绝l!”
左都御史史严身着圆领绯红官袍,上面绣着锦j补子,这是大晋朝正二品大员的象征。他在后堂里不住的踱步,满脸的烦躁与不耐。三司会审依照惯例安排在大理寺,犯人一大早就从刑部大牢里提审出来。大晋朝凡是需要三司会审的案子通常都是大案要案,当事人身份特殊,或者是皇上开了金口的案子,这个案子就属于这种情况。
故而一大早刑部尚书、大理寺卿、都察院左右御史以及东厂首榼就都挤在大理寺的后堂中等着升堂,这不同寻常的组合不明真相者怕是真以为什么谋逆之类的惊天大案呢。
闹得如此声势浩大,京师大街小巷早已议论纷纷,一些人好事之徒甚至把此事编成了评书在茶馆酒肆里广为流传。
在场的这些大人们除了史严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其余人皆是各有各的心思。萧慎是看热闹的心态,坐在一旁悠闲地喝着茶,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不过他这漫不经心的态度令平时就看不惯他的人看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史严在朝中一向自诩真清流,对内臣g政深恶痛觉,认为有违祖制,最后发展到上书要求裁撤东厂的地步。当然,这些折子必然是递不到庆文帝面前的。
“东厂就不该越权g涉地方案件,不知劝谏圣上也就罢了,一介阉寺半夜突袭押送士大夫,肆意折辱,侮辱臣子。又在县城里闹的沸反盈天,惊扰民众,如此恣意妄为目无法纪真是大晋之害。”史严盯着萧慎厉声道。
萧慎头也不抬,把玩着手里的茶杯,故意弄出些声响,慢条斯理的说道:“说话注意点,史大人,你我都知道这押送赵元丞是万岁爷的命令,拿本督来说事……”他发出一声冷笑:“也真够欺软怕y的。”
史严对他怒目而视,伸出一指颤颤巍巍地指着他,却半晌说不出话来,只听萧慎又一笑,说道:“本督自然知道在史大人眼里这东厂的存在就是个错误,都是监察百官,东厂抢了您的饭辙,所谓同行是冤家。您等这案子结了之后不妨多递几个折子让万岁爷撤了东厂,也削了本督的官,本人也省得今后还得一大早儿陪着各位大人在这儿g坐着。”说完还夸张地打了一哈欠,全无形象。
上辈子萧慎言行举止一板一眼,规规矩矩,一言一行都以文人士大夫的标准要求自己,重活一世之后他是完全看开了,甚至还有点破罐子破摔的的架势。
“行了,两位大人,适可而止吧,马上升堂了。”刑部尚书罗正卿出声打了个圆场,史严这才气呼呼的落座了。
待得赵三才、赵元丞、h进喜等相关人等一一到位后,这三司会审便正式开始了。
萧慎上下打量着那赵三才,注意到这人今日在堂上目光平和。再无那日所见的兽x,而且说话也条理分明,却不知受了谁的指点。
不过那赵三才今日却不是主角,萧慎看了看堂上的几位大人,心道:“他们才是。都想借机生事呢。”萧慎听得无聊,到最后g脆闭目养神,对堂上各方构陷推诿假装充耳不闻。
“萧大人的意思呢?”
正神游间突然听到负责审理的大理寺卿高祥的声音,那高祥见萧慎一直没开口,心下惴惴,想着毕竟他是万岁爷身边的人,按说这案子怎么判该他该拍板才对。
萧慎缓缓睁开眼睛,扫视了一下整个大堂,与赵三才目光相对,见那村汉一对眼睛就像钉在他身上一样,目光深不可测,令他周身不适。
良久,他开口道:“本督的意思自然是不ga0扩大,不ga0诛连,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他转向赵元丞,一眯眼,厉声道:“你一口咬定那就是李次辅的信笺,东厂是没有找到证据说是,也没有证据说一定不是,也不敢贸然下个定论,这仍需几位大人最终定夺。但是你长期g结地方恶霸违背朝廷意愿侵占农民土地的证据确凿,可谓si有余辜。至于h公公……”他又看向h进喜,瞬间心念电转,心想:“这人怎么说也是老祖宗的人,虽说他必定和那赵元丞互相g结独霸一方却也不便定罪。”略微思忖片刻,说道:“h公公是g0ng里出来的,自然是不敢违背g0ng里的规矩,这对他也没什么好处,这是显而易见的。那必定是有人从中欺骗。”再次看向赵元丞:“是谁还用问吗?”
他是打定主意把责任全推到赵元丞这个七品知县身上去了,反正这人是必si无疑,其余的是他就来一个不表态、不站队让各方自己互相撕咬就是。
“这么大的案子,厂公认定是他一个小小县令一人之责未免有点太过于敷衍了事了吧?万岁爷能满意吗?”刑部尚书罗正卿冷冷地道。
萧慎刚要答话,却见史严站了起来:“我看并无不妥。这案子本就是地方小案,一个县令伙同地方恶霸与民争利,查清之后严惩便是。偏偏你们一个两个的各怀鬼胎,借机生事不想迅速结案。”
那罗正卿哼了一声,挤出一个y森森的笑容来:“不知史大人什么时候和萧厂公走到一起了?”又yyan怪气地道:“平时里号称不结交宦官看来也当不得真呐。”
“本官是就事论事!你罗正卿在这里血口喷人,乱咬一气才是真的对不起这身份官服,对不起万岁爷的信任,更有枉读圣贤书!”那史严何等暴脾气,当场便翻脸。
萧慎看得有趣极了,眼瞧着两位大人就要当堂不顾斯文的撕扯起来,心中暗自拍手叫好,心道:“好,狗咬狗,咬起来,咬得好。”他这个人有时候少年心x上来也是他自己都意识不到的顽劣。
整个上午就那么你来我往的过去了。那高祥也是久在官场,当下这情形他知道必定牵连甚广,心想:“这案子背后牵扯内阁的几位阁老和司礼监的两位祖宗,还有东厂。不管是谁都是我祖宗,谁也开罪不起。”当下一边注意堂上,一边用余光看着萧慎。眼见这斗争白热化便想着这里面只有东厂似乎不帮不偏,这萧公公又是万岁身边的红人,就算将来出事也是他先顶着。思虑再三,最终依据萧慎和史严的意思宣判了。
赵元丞非法侵占农民土地,累及朝廷名声,连同庄园打手王三、三六,秋后问斩。至于赵三才越级告状,冲击朝廷要署可谓胆大包天,虽情有可原却依旧罪无可赦,一并问斩。
萧慎见那赵三才在听到判决后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心中有那么一瞬间犹豫,不知是否要出言帮他说句话,免了si刑。然而这念头不过转瞬即逝,他只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赵三才收回目光,突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老子上京那天就没打算活着,能拉你个狗官当垫背也算不枉此生。”直到被带出去后也再未看萧慎一眼。
散了堂萧慎犹豫了一下,还是来到史严身边,拱手道:“方才多谢史大人的支持。”
那史严却毫不领情,面露鄙夷:“本官不是支持你,你算……”一想到对方到底也是个四品朝廷命官,他就算再不屑按照规矩也不该随意侮辱,那“什么东西”四个字便没有说出口,只肃然道:“本官只是按大晋律法断案,我还有要事回都察院处理,告辞了。”说完也不行礼,转身径直离开。
萧慎知道那史严一向不待见他们这些宦官,更知他为人是真的耿直,倒也不往心里去,收拾了一下便进g0ng面圣去了。
庆文帝听完萧慎的汇报后沉默了一阵,表情看不出喜怒,末了,只说了一句:“先这样吧。”
萧慎心道:“只怕这件事不会如此轻易了解”又想:“那余老六说万岁爷就喜欢看大伙斗来斗去的,怕是此言不虚。”
果不其然,判了赵元丞之后,朝野上互相弹劾的折子如同雪片一般飞往司礼监,又事关两位祖宗更是每天都j飞狗跳、一地j毛。一时间朝野上下人人自危,全都竭尽全力才能保证自己能够屹立不倒。萧慎哪里还有时间回府休沐,连着几个月都是宿在g0ng中和东厂直房,等终于尘埃落定回到自宅的时候依旧是累得连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以往在g0ng中的时候还真的不知道原来这东厂和司礼监繁忙起来竟然是连片刻休息的时间也没有,其他的文官再怎么忙每天也能着个家,大人却是好久都没回来了。”宋秋荻感叹道,一边帮萧慎按摩着肩膀,心下却又是酸楚又是愧疚:“上一世虽没有赵三才的事,却也是忙起来不知四季寒暑,只可惜上辈子自己从来不关心他的事。”
萧慎却不知她心中所想,反而误解了她话中的意思,皱眉道:“你……这是后悔了?”
宋秋荻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心想他不管什么时候心思都那么敏感,总是能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到不知道哪里去了。当下凑近了他脸颊,轻声道:“萧泊远,你别那么瞧不上自己。”说完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又在萧慎震惊中迅速起身,笑着看着他。如何顺着他的“x儿”,她现在是越来越驾轻就熟了。
至于另一边,李绅被革除阁务,王相全也被罚了俸禄圣上命其自宅反省,这番风起云涌才终于算落下帷幕。
秋风起。
大晋律法规定,凡大辟之刑,无论斩首凌迟一律安排在立秋之后,任何人不得擅自更改时间。大晋一朝至今二百年的历史中,曾有官员逆律而行,在春季执行si刑,结果当时的武宗皇帝震怒,将涉事官员和行刑刽子手也一并处斩。
庆文二十八年秋,河北赵三才一案随着几颗人头落地终于落下帷幕。
由于是三司会审的大案,si刑执行时萧慎等人必然要到场,不可因事推却。自重生以来萧慎再也没到过菜市口这个地方,身t上和心灵上的痛苦不会随着重活一世而削减半分。
萧慎看了一眼旁边的日晷,此时还不到时辰,但菜市口已然是人山人海,被围得水泄不通,这场面与他上一世被凌迟时一模一样。那些买通了行刑官的人得以站在前排,手里拿着准备好的家伙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行刑台,眼神中透着期盼与欢愉,血洒当场时也是新鲜的馒头出炉的时候。
这眼神是萧慎所熟悉的。上一世他一边被剐一边有人将割下来的r0u当场出售,据说这受凌迟的人身上的r0u片也可以入药,吃了能治绝症。他不知道自己那时和畜生有什么区别,但四条腿没有灵巧双手的畜生却对同类做不出这样的事。
一想到上一世那个画面他几yu呕吐,事实上,他也的确不受控制地做出了g呕的动作,只是由于肚子里没东西什么也没吐出来。
“厂公今天身t不适?”
萧慎抬头,看见罗正卿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看着他,还带着明显的不屑。
“无事。”
“也是啊。厂公这些日子也是劳累过度,成日里忧国忧民,为万岁分忧排难,一人身兼多职恨不得事事亲躬,有厂公这样能者多劳的青年才俊,我看我们这些官员都可以告老还乡了。只是您得多注意着,别那天积劳成疾身子垮了那可是大晋的损失了。”罗正卿这话名义上是关心,实际却指他越俎代庖,并夹枪带bang的盼他早si。
“谢罗大人关心。”萧慎知他讽刺,却不想和他多做口舌之争。
正谈话间,一众si刑犯的囚车从玄武门缓缓开了过来,临近行刑台衙役们打开囚车,押着一g被反剪了双手的犯人步行至刑场。赵元丞早已没了当初东厂抓捕他时的冷静,闭着眼睛,面如土se,像猪一样被衙役拉一步走一步。
赵三才却是昂首阔步,不像是赴法场,倒像是得胜归来的将军。今日天气不错,晴空万里,太yan明晃晃地挂在天幕正中却并不灼人,金se的光芒洒在这个村汉身上像是给他披上一件金罩甲。。
“爷爷生在天地间,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路过围观百姓时他一声狂啸道。
周围人自然是拍掌叫好,如同看大戏一样,还叫着让他“再来一个”。大家伙看砍头自然是看个热闹,若是都像赵元丞那样岂非无趣扫兴得紧了?人人心里暗骂这狗官马上就要si了也不懂事,不知道唱几句、喊两声逗大伙高兴一下。
萧慎上辈子也是无趣得很。
经过萧慎的时候赵三才停了下来,看着他,眼神中带着憨厚与残忍,咧嘴一笑,说道:“小人不是好歹不分的人,今日能杀狗官为小人老母报仇雪恨,小人在这里谢谢这位大人了。”
萧慎摆摆手,面无表情的道:“安心上……”
赵三才还没等他说出那个“路”字,就猛地跨上一步,来到萧慎面前。
让在场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是,他竟然直接吻上了萧慎的嘴唇。
或者说是咬。
负责押送的衙役们已经吓傻了。上法场的都是马上就要si的人,故而经常会出现些意料之外的情况,b如曾经有人当场做起了反诗,这种事情一旦发生行刑官也是要掉脑袋的。
赵三才种地的文盲一个,就算胡说八道也说不出来什么,反而是赵元丞在来之前就先被戳破了喉咙让他说不出话。
谁也没想到这个村汉能做出这种惊人之举。
“大……大胆刁民!快……还不快点带走!砍了!”罗正卿朝着衙役怒喝道,也顾不上嘲笑萧慎了,刑场出篓子那可是谁也跑不了的。又偷偷打量着萧慎,见他立在原地,呆若木j一般,心下更是不安。
萧慎起初只感觉一gu浓烈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接着嘴唇上一疼,等他反应过来发生何事时只见那肇事的赵三才已经被几个人拖走了,还朝着他放肆地哈哈大笑。他不觉得愤怒,也不如何震惊,甚至还有点想笑,他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直到他的视野里出现一片血红,他这才00自己的嘴唇,发现竟然被咬出了血。
他眯着眼,凝视着赵三才被砍下的头颅,一时间有些恍惚,这个头颅刚刚还咬了他一口,还在大笑与歌唱,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头颅,和一具无头尸。
这人si了会不会也像他一样在某个时间带着被砍头的记忆又活过来?只是他一介贫民,就算通晓古今之变又能做什么改变呢?萧慎摇摇头,似乎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笑容。
这笑容落在罗正卿眼中那是说不出的渗人,心想这阉人定是在盘算如何在圣上面前胡说八道一番,心中叫苦,行刑结束后掉头就走不再去招惹萧慎。
回东厂处理完毕余下的工作后天se已经渐晚,本想宿在厂中的萧慎想起宋秋荻那日的话来,犹豫了一下还是打道回府了。
马车缓缓从衙门所在的胡同驶出,街市上到处都是小贩的叫卖声,路上行人有说有笑,有的成群慢悠悠地踱步进某个食肆酒馆,里面必定是热火朝天的推杯换盏。这幅盛世图景几乎让人忘了白天的菜市口,这仿佛是两个世界,两种不同的人。
萧慎坐在马车里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在心中计算着将要发生的几件事,不知不觉就到了家。
宋秋荻见萧慎这幅模样吓了一跳,忙问他发生何事。萧慎笑了笑,拉过椅子坐下来,把今天法场上的一幕讲了。
“这赵三才说是感谢督公,却为何要做出这般冒犯之举?”听完她仍是不解,又一蹙眉,带点埋怨的道:“你也不知道躲开,嘴唇都破了。”
萧慎极为无奈:“我哪里知道他有这种举动,等回过神来的时候他都已经被拉走了。”
只听她又叹息一声:“幸亏妾身知道今天督公有要事,不然难免误会你是去鬼混。”见萧慎大为不满的看着她,又一笑道:“虽说你萧泊远洁身自好这是远近闻名的。”
“知道你还胡思乱想?”萧慎有些哭笑不得。
她没答话,反而凑近了盯着他唇上的伤口:“没上药吗?”
“何须上药?”
“那赵三才居然占你便宜,真让人好生嫉妒。”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伸出手指抚过萧慎的嘴唇,又靠近了些,几乎贴住他的脸。
她话语中的不甘心弄得他心中冒出些古古怪怪的情绪来,又见她动作便知她要做什么,心下又是激动又是紧张。
就在两个人要贴上的一瞬间,萧慎突然起身,动作过大,身后的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刺耳声音打破了这份晦涩暧昧。
他轻咳一声道:“我……今日从刑场回来,还是先容我沐浴更衣去一去满身晦气。”
等萧慎带着一身未g的水汽再次出现在她面前时,她也已经换了身薄衫,萧慎红了红脸,微微低头不敢直视。宋秋荻倒是将刚刚沐浴出来只着中衣的萧慎恨不得看个透,好在她还记得自己是个nv人,不想表现得像个急se鬼一样,只是过去,轻轻靠在他身上,开口怨道:“你太高了,低下点。”
萧慎依言听话的低下身子,她顺势g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狠狠的一吻。
萧慎t1ant1an嘴唇,一脸无奈的看着她:“怎么你也咬我?”
肇事的人却看着无辜极了,说道:“难道不是只有妾身才咬得?”
萧慎心中激荡无b,连忙点点头道:“对对,娘子说得极对。”说着揽过她,两人一起到了床上。
“你今日累了吧?”宋秋荻关切的问道。
萧慎是真的很疲惫,刚才一看见床便只想睡觉,却又怕自己扫了她的兴。
“你不想?”他有些紧张的反问道。
她笑的颇为诡异:“妾身是说……如果督公累极了,这次便让妾身伺候督公好了。”
萧慎感到自己被煮熟了一样浑身发烫,他虽是看不见自己脸se,但见宋秋荻的表情也知必是极为jg彩的。
“这……便是不必了……”他磕磕巴巴的说不出一句整话。
“这样啊……那就算了。”她说着熄了屋里的灯,拉过棉被,给两个人盖好。
萧慎眼见警报解除心中稍稍松了口气,却又止不住的失望,暗怪自己怯懦。然而还没等他反思完他就感到一双手在自己身上不住游走,他大气也不敢出,任由指尖的触感到达他的小腹上,他感到自己就像一条冻僵了的蛇一样。
可那手却不动了,就那么安安静静地停留在他肚脐附近,他等的都出汗了也不见手的主人再进半分,心中又开始胡思乱想起来,想她会不会嫌弃。
正在他脑中如千军万马厮杀时耳边传来她带着低笑的声音:“你欺负妾身的招数可是不少,怎么此刻吓得这样厉害?”
萧慎听了这话脑子一热,猛地抓住她的手向自己y私重地探去,道:“那你也欺负欺负我罢。”
“求之不得。”
这处虽然被刑过玩弄起来却也有快感,萧慎自己就做过这样的事,现下引着另外一个柔软得多的手隔着布料摩擦让他r0ut还未到达快乐顶点,心中已是极大满足。
“萧泊远,这样你很舒服吗?”黑暗中只听她在他耳边笑着说道。
“嗯……”
“那这样呢?”
不等他答话,她手直接伸进亵k里面,探到了他严防si守的那处。
那地方0起来不如她想象中的平整。
“还疼吗?”她心疼的问道。
“不……”这声音听起来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只听他迫不及待地催促道:“你……快一点……”
于是她手上加了力,r0ucu0着那个y起来的突起。
没多久她感到有什么东西流在她手上,让她惊诧不已,她从不知道这被去了外肾的阉人竟然也能释放出来。
萧慎长长吁了一口气,像是获得了极大的满足。察觉出对方手上有他泄出之物便起身下床,点了灯,走到脸盆处打sh了手帕。
走到床边,看宋秋荻撑着自己坐了起来,昏暗的灯火下别有一番风情,他红着脸将她的手拿过来,用手帕小心地将那透明之物擦去。“
“这不是……不是很脏……你可以放心……”他只说了一句就红着脸说不下去了,只低着头认真擦拭g净。
宋秋荻听了“噗哧”一声笑了,还没等他多想她就拉过他,一吻重重的落在他喉头处,纵情地x1允着他的肌肤。
“我不嫌弃你。”
“睡觉吧,泊远。”
“你可得想清楚了,这步一旦踏出可就回不了头了。”余德广一边拿起执壶给萧慎面前的酒杯满上一边说道。
屋子里的炉火烧得正红,炉子上的水壶冒着热气,炉边上还烤着几片neng羊r0u,发出阵阵r0u香。萧慎和余德广在热炕上放一个小桌,两人相对而坐。
萧慎望着面前的酒杯出身,良久,微微一笑:“这还有什么好想的?”
“这可是忒不太像你的作风了。”余德广一向不喝酒,只喝茶,司礼监直房中的竹叶青是萧慎预备的,他自己则端起炕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我寻思着还是你余老六说的对,万岁爷就喜欢看底下明争暗斗,只有这样圣上才能高枕无忧。”萧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嘿,我老余和你说这个是让你别那么si心眼儿,你要是个言官也就罢了,就算挨了廷杖也是面上有光的事儿,可咱这号人毕竟没这个梗脖子的资本,在朝堂上独木难支可不行,可没让你也……”余德广看着他,叹了口气,却又说不出来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
“我这不就是听了你余老六的教诲吗?反正与其被人成日算计,倒不如主动出击。”
余德广上下打量着他,终于正se道:“你可有准备?”
“当然。陈维实的g儿子,那山东矿监陈进忠的账簿都落在我东厂的手里了,他们那一伙人上上下如何分赃敛财都记得清清楚楚。我打算不日奏明万岁爷,惩办上面所有涉及的官吏。”他顿了一顿又道:“那自然都是陈维实那边的人,牵扯不到老祖宗和王阁老身上。到时候也要请老祖宗那边的言官配合一下。”
余德广沉默不语,良久才开口道:“你准备得够久的啊。”
他不知道萧慎是si过一次的人。
而在萧慎的记忆里他却知道这次山东矿工叶华起义事件影响多么深远。这伙人虽然是矿工出身,但一路集结了各地失去土地的农民组成联军,披荆斩棘连败各地驻军,整场起义持续了两年半之久才得以平定,朝廷的军队也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战争再加上连年的g旱,大晋一时间民不聊生,饿殍遍地,整个国家由盛转衰。
如此天灾内乱自然引起朝野巨震。因为涉及税监,文官士大夫们便将责任指向宦官,一时间阉党与文官集团的斗争不断。而萧慎虽掌着东厂却是个除了庆文帝没有靠山的,偏偏那时的庆文帝早就是行将就木半截入土的人了,萧慎就在这般孤立无援的境地下被看他不惯的太子一党推出来当了挡箭牌,埋下了一年后将其彻底打入深渊的隐患。
归根结底,一切都由此而来。
“还需要老祖宗那边提携才是。”萧慎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又立即满上。
“老祖宗虽然和二祖宗不对付,但这面上是不撕破脸的。就像万岁爷,虽然喜欢看蛐蛐们掐架,但自个儿可不会站边儿上加油,更不会扔银子赌那只蛐蛐掐得好。”又用怜悯的目光看着他:“人家是开赌盘的。”
萧慎酒杯都端起来了,一听这话又放下了:“你余老六真是胆大包天,老拿万岁爷说事,几颗脑袋也不够砍。”
“我这是教你。你这么一来,人人都知道是你做的,你能得什么好?你得让别人虽然心里知道是你做的,面上却说不出来,这才是真高明。”他摇摇头,掐了掐眉心,叹了口气道:“你也就适合读书写字。”低下头,自言自语道:“可读书写字也是为了做官。”又摇摇头。
萧慎听这话觉得别扭极了,皱着眉头道:“那是你不知道这件事的重大……”心想:“这可没法和你详细解释。”他端起酒杯,问道:“你到底帮不帮忙?”顿了一顿又加上一句:“我不找你没有别人可以找。”
余德广沉默了一下,突然抢过萧慎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老三你开口我什么时候拒绝过?老祖宗哪里我会帮你递话。”
萧慎笑了,又见他绷着一张苦瓜脸,不禁莞尔,问道:“你不是不喝酒吗?”
余德广不答,朝着炉子一努嘴:“你烤的羊r0u好久没翻个儿了。”
萧慎一听这个赶紧从炕上跳下来把烤在炉子上的r0u逐个翻面。
“怎么今天不回去陪家里那位?”余德广问道。
“我倒是想。”萧慎将r0u翻了面,上好的后腿r0u在炉子上发出“滋滋”的声音,这声音在萧慎听来不亚于珠落玉盘,让他有种十足的满足感。“都这么晚了,g0ng门都落了锁了。吃完我就在你这儿对付一宿。”
“我要是有个疼人的天天搂着她睡觉。”
“我一会儿搂着你睡觉。”萧慎嘻皮笑脸地道。
“你现在怎么跟侯玉似的说话都没把门儿的?”余德广瞪大眼睛像是还说过明亡于言官,反正只要亡国总要找出一个群t背锅就是了。事实上明代中期之后宦官政治形成后,文官不但默认这个t制的合理x,在利益无关时也不完全排斥与宦官的私下来往。如钱能王恕都到了南京之后,两人相处不再剑拔弩张。
当然本文无意探讨这些问题,本文只是借用了明代的制度写的yy言情故事,看到目前的太监文很少有男主这款的太监主角所以就写了。文中nv主所具有的nv官身份也是明代真实存在的,由明太祖朱元璋创立,可惜后来nv官的职能几乎全被太监所取代,手中并无太大权力。在古代社会即使是身t残缺的男人地位仍然bnv人来的高,这是无可奈何的。
关于利用天象发动zb1an和整人这在古代是常态。日食的救护仪式也是很庄严的一件事,真实的历史中其实并不太会有官员反对,毕竟古人大多真的认为天象与人间事相关。
其他的写作想法为了避免影响读者我就不多谈了,一篇文发出后更多属于读者而不是作者,任何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看法,如果有想讨论的问题欢迎留言。
谢谢观看。
感谢所有留评投珠的读者。
最后,po18是个好地方,在这里甚至可以不ga0hse。
“此子相貌不凡,来日功名必不在你我之下。”大金吾陆逸眯着眼,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小娃娃,对自己身边一位身着绯红斗牛服的内臣说道。
那小孩瘦瘦小小的,却生得一副粉妆玉琢的面孔,玉雪可ai,漂亮得不像话。
“就是出身不大好,街面上的野孩子,连爹妈是谁都找不着,要不是刘公公从西南调运来的那批小孩路上si了不少,着急抓人凑数,这来路不明的也进不了g0ng。”说话的内臣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魏锦,年过半百,今年得圣上的恩宠,赐以斗牛服,又将这选拔小内侍进内书堂读书的差事儿交给了他和陆逸。
司礼监每年都要选十四岁以下的内侍入读内书堂,说是选拔,不过并无yx规定,多半看眼缘和家里关系。
陆逸微微一笑,道:“g0ng里三万内臣,有几个出身好的?就是魏公公您只怕也是出自贫寒人家,现在还不是斗牛玉带加身,深得圣宠。”
魏锦面se微变,却不便发作,y生生地挤出一个笑容来,陆逸故意视而不见,他再次看向那孩子,和蔼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不答,一对乌黑的眼珠直直盯着面前这两个对他品头论足的人,目光中充满了警备。
“说不定爹妈都没给取名儿。”魏锦见他不说话,嗤笑一声说道。
“我叫萧珩。”那小孩突然开口道,声音r声r气的。
“那两个字?”陆逸问出口后才觉得不妥,想他一个从小在大街上流浪的孤儿,怎么可能会认得字?
果然,那孩子先是瞪大了眼睛困惑地看着他,随即粉neng的小脸皱成一团,苦苦的思索着。
陆逸见状哈哈大笑,说道:“现在不知道没关系,等你进了内书堂,读了书,自然就会识字了。”
一句话,便将这事定了。
萧珩今年九岁,在同期同学中算小的,又长期流浪在外,饥一顿饱一顿,不光瘦弱个子也矮,上大课时他坐在后面先生基本就瞧不见他人了。
不过这情况没持续多久他就成了众人瞩目的人物。
萧珩在入学前不识字,不过他很快就发现了自己在读书上的天赋。内书堂的教书先生大学士陈山都惊叹,从未见过如此聪慧的孩童,过目不忘兼之才思敏捷,b之有史可载的那些神童可谓不遑多让。接着便连连叹息,可惜他却是个内侍。
大学士的赏识给他带来的却是同侪人的嫉妒。
小内侍们多是稚童年纪,虽刑过一刀让他们在痛苦中早早学会成熟,却到底有着孩童的善妒和顽劣。加之萧珩为人不合群,终日沉默寡言,对谁都冷淡之极,更是让他们看了就讨厌。
于是偶尔会有三三两两的人故意针对他,说起来都是些小事,b如经过时“不小心”撞他、推他或者拿脚绊他。这个时候一向少言少语的萧珩就会变成一头小狮子,他人虽瘦小,可在大街上和野狗抢食练就出来的狠劲儿却也不是一般孩子能b的,真打起来很少吃亏,一来二去其他人便再也不敢和他明面儿上冲突了。
内书堂每月一次例行月考。这天月考前夕,勤奋如萧珩者坐在位子上安安静静的看书,又有一些人成群围坐在一起说说笑笑,他们聊天时还经常有人往萧珩这边看一眼,之后便爆发出一阵笑声,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明天考试,帮个忙。”一个看起来颇为成熟的内侍突然坐过来,对萧珩说道。
萧珩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专注于手中的书本,他早就已经不满足课堂上的照本宣科,而是另找私书来看。
那内侍讨了个没趣,有些尴尬的0了0鼻子,压低声音说道:“有人要对你玩y的,你自己小心点。”
萧珩再次将注意力从书中移开,看了一阵面前的人,忽而不屑一顾地冷笑一声,却还是没说话。
“你行。”那人接连碰壁,终于失去了耐心,摇了摇头,走到后面坐了下来。
考试当天萧珩早早答完了试卷,正要起身交卷,身后一人抢先站了起来,动作过大还撞了一下萧珩的椅子,他皱了皱眉头,却也没说什么。
突然,身后那人路过萧珩时将早就准备好的一小瓶墨倒在了他的试卷上,书写整洁的卷子霎时间好大一块墨w,所作文章已然不可辨认。
“你……”萧珩怒不可遏,他一把抓住肇事者的衣领,挥拳就要打去。
“萧珩!你g什么呢?”监考官见状赶忙过来,见萧珩一张粉白的小脸涨得通红,握着的拳头仍然停在半空,又见他试卷上一大块w渍,皱皱眉道:“试卷w损,成绩作废。”
萧珩抓着那人的领口,冲考官嚷道:“是他g的!”
“我没有……”那小内侍吓得一哆嗦,缩了缩脖子,却仍没忘了狡辩。
“你们有谁看见怎么回事吗?”考官向周围考生投去问询的目光,其他人皆摇摇头,看着萧珩的目光中流露出明显的幸灾乐祸。
“明明就是他!”萧珩咬着牙叫道。
“闭嘴!考场之内禁止喧哗!”考官对萧珩厉声道。
“我……我看见就是李双喜往萧珩试卷上泼墨的……”
萧珩闻声看去,见是那天过来提醒他的内侍,心下不由得感激不已。
考官却不为所动,冷笑一声道:“你叫余德广是吧?你坐在前排,如何看到后排发生何事?到底是无视考场纪律东张西望还是故意说谎,你挑一个吧。”顿了一下,又道:“不要以为记在了老祖宗名下就抖起来了。”
余德广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答话,半晌才终于憋出一个理由:“我正要起来交卷,碰巧看到的……”
考官却不再理他,转向萧珩说道:“试卷w损,成绩自然是作废。在考场喧哗生事,罚你去孔圣人像前面跪三个时辰。”
萧珩咬着嘴唇,一脸倔犟不服,两只小拳头紧紧地握着,斗大的泪水噙在眼眶里。
考官见他这幅桀骜的样子心下更是有气,忙吩咐拿着戒尺的学长将萧珩拖到圣人像面前受罚。
萧珩咬着牙跪了下去,一旁另安排两个人监刑,每半个时辰一换班。
待跪到一个时辰时他已是头昏眼花,两个膝盖疼得他直打哆嗦,下意识地想起身却被一旁的人一戒尺打到背上。
三个时辰过后,一对膝盖已经不像是自己的了,他试着起身却眼前一黑,正要往地上栽的时候,被一个人接住了。
萧珩扬起头,视线正撞上那人x口,眼前只见绯红袍上绣着一四爪蟒龙,爪尖齿利,跋扈着盘踞在哪里,彰显出面前之人的身份。
还没等他行礼问候,看着他罚跪的两名年轻内侍已然跪倒在地,口中道:“见过孟督主。”
“此子年幼t弱,不过是区区小事,何必如此责罚?可真是不近情理。”那东厂大珰摇摇头,对此等责罚不以为然。
周围人谁敢接口,孟缘督扶好萧珩,替他弹了弹身上的土,又吩咐两人带他去太医院检查一下,便径直离去了。
两名内侍自是不敢违抗,乖乖的背起萧珩向太医院走去。然而对于萧珩来讲,被东厂大珰关照这件事却在他心中起不了波澜,他满脑子都在盘算着如何报复往他试卷上泼墨的李双喜。
他跟了双喜几天,终于让他寻到了机会。
这天双喜走在御花园里,许是鞋里进了石头子,他停下来脱鞋。萧珩一见觉得机会难得,忙蹑手蹑脚地上前,正当他拿出准备好的砚台要往双喜脑袋上砸的时候,他的手腕被另一只大手捉住了,而后他感到一gu巨大的力量将他拉到一个转角无人处。
“御花园里行凶,你脑子坏掉了?知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是什么?”一个威严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
萧珩抬起头,看到正是东厂督公孟缘督。
“是他先害我的。”萧珩委屈巴巴地说道。
孟缘督微微一笑,说道:“这件事我知道。”看着他,饶有趣味地道:“在这g0ng里面尔虞我诈是难免的,他往你卷子上泼墨,你下次就陷害他舞弊,这样一来他不止会被内书堂除名,还免不了一顿板子。如此不b你当场行凶要好?”
萧珩瞪大了眼睛,这番话不仅超出了他的认知,更是让他从心底生出一阵莫名的恐惧来,良久,他低下头皱着眉,小声道:“这好像不太好。”他想起之前在天桥听说书,故事里面的英雄豪杰似乎都不屑用这种手段。
孟缘督又笑了,伏下身子,问道:“有什么不好?”
萧珩仍是低着头,摇摇头却是不答,他自己也说不清,只觉得又是害怕又是困惑。
孟督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以后跟着我吧。”
萧珩抬起头,惊讶地看着面前这个身份尊贵的人,还未等他回话,只听孟缘督又道:“不过你得改个名儿,叫萧珩不行,这名儿犯忌。咱们太祖皇帝名字里有个衍字,音虽不同字形相近也不成。”他略思忖了一下,说道:“以后改名叫萧慎吧,正好改改你冲动的个x。”他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丝怕将他手上的墨迹擦拭g净。
“走吧,萧慎。”
清明刚过。这时节的京城正是漫天h沙的时候,若是远远望去,整个城都像是被土掩埋了起来。
一阵狂风袭来,吹得街上的行路人七倒八歪,纷纷闭紧了嘴,免得吃一口沙子,又拿袖口掩着脸迎着大风奔走,想要寻个避风的角落。忽然听到远处隐隐响起马蹄声,伴着风啸传来。
等这阵风渐息,蹄声更近了,众人眯着眼睛望去,只见一匹棕黑se的高头大马疾驰而来,上面坐着一个身着华服的中年汉子,这人乍一见丑的吓人,左眼上还覆着一只黑se的眼罩。他扬鞭策马,街面上霎时间卷起层层h沙。
众人心里皆是嘀咕,暗骂这大风天还在大街上纵马狂奔是赶着去si,有的人已然骂出了口。
京城重地,若无许可不可驭马急行,那汉子却对此禁令不屑一顾,他腰上挎着一口短刀,看样子像是江湖中人。
又行了一阵到了东四牌楼附近,道路宽阔了点,却仍是不见有官差阻拦。这天是g0ng里从外边选小g0ngnv的日子,路边聚集了一群十来岁的小nv孩,安静地排成一队等着进g0ng。还有零星几个照看队伍的人,看打扮是g0ng里的阉寺,领头的一个身穿麒麟补子,头戴官帽,腰上别一象牙小牌,看样子至少是个六品。
这人正用他那公鸭子一样的破锣嗓子对着那队nv孩喳呼道:“赶紧的!都排齐了,这要进g0ng的人了,都拿出点jg神劲儿……”恰巧又是一阵大风刮过,兜了他一嘴的h土,不得不弯腰往地下啐着。
那独眼汉子走神看了一眼,又迅速收回目光,这一迟疑就见前面一挑着担子的菜贩躲闪不及,眼见就要撞了上去。
“拦路的狗,找si!”那汉子大喝一声,ch0u出刀来,只见白光一闪,那小贩登时身首分离。
这下可炸开了锅,街上行人纷纷四散奔逃,口中叫着:“杀人了!”也有本来想跑,却被吓得双脚如同长了钉子一般立在当地,动弹不得。
那一队小nv孩见状更是惊吓成一团,队伍也不管了,全都尖叫哭喊起来。
“怎么回事?乱什么呢?”那声破锣嗓子又响了起来,离他最近的那个小内侍此时吓得一pgu坐在了地下,k裆处有yet渗出,战战兢兢地道:“si……si人了……刘……公公……si……”
那刘姓内侍这才转过身来,待看清发生何事,瞬间面无血se。
只听“嗖”的一声,有什么东西从他面前飞过,吓得他眼睛都直了,险些如那尿k子的小宦官一样失态。
只见一柄飞刀直直s入那马头。
骏马轰然倒下,马上的汉子却不慌,一个“燕子翻身”跃下马来,站定后用剩下的那只眼凶狠地扫着四周,喝道:“哪个小贼s你爷爷的马?”
“胡念,这么快就忘了你那只眼珠子是怎么没的了?”
只见一男子从附近小楼上翩然跃下,这人身着劲装,看起来二十、五六年纪。
那胡念一听登时恨声道:“孙小天!你跟了老子三个月了,老子与你什么仇怨?”
孙小天冷笑道:“延安府的郭举人好心收留你,你却恩将仇报,j杀他未出阁的闺nv,路边上的野狗尚且知道不咬给它吃食的人,你连狗都不如。”
“又没c你妈!”胡念骂道。
“原来是个江洋大盗,东厂、锦衣卫的人呢?都si哪儿去了?在京里闹事怎么也不出来管一下?”刘公公又叫了起来,孙小天有些鄙夷的瞥了他一眼。
刘公公见他眼神不善,又嘀咕了一句:“两个都该抓起来!”
胡念心中却想,这孙小天年纪不大,武功却较之自己为高,之前数次靠着轻功脱险,饶是如此还被他废了一只招子,若是正面对抗恐x命不保。他转了转唯一一只眼睛的眼珠,突然朝着那领头内侍窜了过去。
“妈呀!怎么冲我来啦!”
刘公公尖叫着,躲闪不及,胡念欺身上前,眼见就要抓着那宦官的脖子时,只见眼前寒光一闪,胡念不暇多想,忙ch0u出佩刀挡去,兵刃相交,激点火星。
胡念这才定睛,见一个少年内侍正持剑与他对峙。那少年相貌甚是俊美,胡念在心下暗自轻蔑道:“这皇帝老儿也真是yan福不浅,每年选那么多美nv进g0ng,这连太监都找兔儿爷样的,却不知这没嘴的茶壶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正思忖间,那少年“刷刷”两剑抢攻了过来,招式看来平常,却b得胡念不得不再次举刀格挡,便稍稍敛了轻视,又见那少年剑法古怪,口中念道:“taade邪门。”微感诧异。
一旁的孙小天自然不会放弃这个左右夹击的机会,他一跃上前,加入战团,他内力深厚,又擅长拳法,当下催动内力以一套“天罡拳”b得胡念节节后退。
胡念心中焦急,想着如此缠斗下去必是x命不保,他眼角余光瞥到左近站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小g0ngnv,心念电转,只见他虚式一晃,等孙小天和那少年反应过来后,他已经将单刀架在那nv孩脖子上。
孙小天刚要一拳打出,却终究顾及那nv孩,y生生地收了招式。
胡念见状哈哈大笑,道:“姓孙的孙子,你自然门一派自诩正派,若是不怕这小孩人头落地,就尽管过来继续和你爷爷大战三百回合,定会给你师父长脸。”
那孙小天自然是不敢妄动,他盯着胡念心中焦急。
“你这贼骨头连g0ng里的人都敢抓,za0f啊?锦衣卫呢?怎么还没来?”那刘公公见自己身边有两位功夫高手,又见那胡念挟持着小g0ngnv想必是腾不出手来再打他的主意,说话便又威风起来。
那胡念却对他完全不屑,他这种江湖人士本来也不鸟朝廷,b起官府,眼前的孙小天显然更加棘手。
突然,他感到手指一阵疼痛,险些握不住刀,低头一看,原来是那小g0ngnv一口咬住了他的食指。
“taade小娘皮属狗的?!”他吃痛,口中骂道,一指点了小g0ngnv的睡x,才将手指从齿间拿出。
那少年内侍见那小g0ngnv昏了过去,急上前一步,却也不敢贸然出手。
胡念心知不能继续耗下去,毕竟京城地界儿,卧虎藏龙,他一边挟持着那nv孩,一边靠近一匹官马,一个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现在怎么办?”那少年内侍问管事的刘公公,他声音压得低,听起来和普通少年别无二致,就是更清澈了些。
“还能怎么办?甭管了,赶紧回去吧!”那刘公公摆摆手,示意重新整队。
那少年内侍不再说话,他看向先前胡念离去的方向,便也抢过一匹官马,利落地翻身上马追随而去。
“萧慎!你给我回来!”马蹄扬起的尘土糊了刘公公一脸,等他反应过来大叫时,已然只能看见一个小小的背影。
京城周边多山,胡念将那小g0ngnv横放在马上,一路朝着山地奔去。路经郊区农家,他还顺手牵羊地捞了一只j,拿在手上,握着缰绳,纵声狂笑。
他奔袭了一阵,进了山里,见眼前一个山洞,便想也不想勒停了马,抓着小nv孩的背心下了马,走进山洞。
“ctaade孙小天祖宗十八代,老子好些天连顿安稳饭都没吃上!”他一边骂街,一边将nv孩平放在地上,又去拾掇那只j。
等将j在树枝上穿好了架在火上烤的时候,他这才喘着气坐下来歇息。
火光中映出那小g0ngnv稚neng的脸庞,刚刚十岁不到的年纪,脸上的婴儿肥还未褪,不过看起来也是眉清目秀,长大后也必出落成一个小美人。
那胡念00自己颌下的胡茬,脑子里起了y念,心道:“taade老子被孙小天追的好久没0过nv人了,可惜就是太小。”
他正转着兽念,只见山洞口传来一阵马蹄声,胡念登时警觉,ch0u出单刀握在手中。见是方才那少年内侍,又见他身后并无他人,心中顿时一松。
“你这小阉货来送si还是送pgu?”胡念下流地调侃道。
萧慎皱了皱眉,心下对这类粗鄙之言反感至极,不过他只是低声道:“放人。”顿了一顿,又道:“胆大包天敢绑g0ng里的人,你可知这是掉脑袋的大罪?”
胡念听了捧着肚子大笑,又朝地上啐了一口,道:“你听好了,你家皇帝老儿是我儿子,我是他爹。”
萧慎瞪大了眼睛,对此等大逆不道的宣言难以置信,愣了一阵才挥剑上前。
胡念先前和萧慎过招时就知道,这少年虽然招式古怪稀奇,却全无内力。他一个半大小子又是个阉人,气力本就不如成年男子,当下在刀上催动内力。
萧慎只觉得每一次刀剑交锋对方都有千斤力,几招下来便气喘吁吁,能撑到半盏茶时间几乎全凭招式的jg妙。
“小阉狗,你躺下罢。”胡念倒转单刀,用刀背点中萧慎x前大x。
萧慎感到眼前一黑,紧跟着一口血吐出,想要起身却被胡念一手压着脖颈跪了下去,动弹不得。
“想不到你这小子虽然被阉过,倒有几分骨气。”他见萧慎剧痛之下仍是咬着牙一声不吭想要站起身来,心中惊讶。
他一只手抓住萧慎后颈,像拎猫一样将他拎起来,一边打量着他一边y笑道:“你小子长得倒是不错,b窑子里的姐儿都漂亮,可惜没n没b,老子又不喜欢戳男人pgu,虽然你也不是个男人。”
他见面前的俊美少年一脸受辱的表情,更是激起了他的暴nve。他将萧慎重重往地上一摔,邪笑道:“不过你还有嘴,若是你给老子伺候舒服了,老子就饶你狗命,你看如何?”
说着解开k子,露出那臭哄哄的三寸丁来。
萧慎偏过头,紧紧地闭上眼睛,突然他感到脸前有一阵小风吹过,而后便听见一声惨叫,他睁开眼睛,看见胡念捂着k裆在地上痛得打滚,地上一滩血迹,里面还有一小块r0u。
萧慎看向洞口,见正是方才在京城和他联手的那个什么自然门弟子孙小天。
又见躺在地上的小g0ngnv动了动,还用手r0u了r0u眼睛,忙上前去捂她的双眼,怕她看见这骇人一幕。
孙小天又是一刀,直cha入胡念的喉咙,惨叫声立即息止。他转身对萧慎说道:“那nv娃娃被点了睡x,从方才到现在,大概还得一个时辰才能转醒。”
他又走了过来,拍了拍萧慎肩膀,将他扶起来,说道:“这贼功夫不错,多亏了小兄弟你,让在下能不费吹灰之力制服此贼。”说着一拱手,以示感谢,又问道:“敢问兄弟如何称呼?”
他只道谢,却只字不提方才萧慎受辱的狼狈情形,也不自居恩人,让萧慎心下好生感激,故而他问便客客气气地答了。
“萧兄弟小小年纪武功不错,就是于内功一项有所欠缺,常言道,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说的便是内力一节。”那孙小天本就是个武痴,见萧慎身手不错,应变又强,分明是个资质上佳的练武坯子,便忍不住说了起来。
萧慎挠挠头,有些困惑地道:“我师父没教过内功。”
孙小天点点头,心想:“各门各派的内家功夫都是不传之秘,这g0ng里的武师再怎么厉害想来也不过尔尔,不过他这剑法倒是真的高明。”他说道:“这内功也不能瞎练,最简单的法子便是打熬气力,不过成效极慢。江湖上多是跟着某门某派的师父修习本门武功,中途改练他派内功于规矩和修行都是大忌,拿我自然门来说讲究绵远悠长,这字诀是……”说到这里他突然住口,心中暗叫:“差点把本门秘笈抖落出来。”他吐了吐舌头,又见萧慎听得认真,只得歉然道:“江湖规矩,本门秘笈不得外泄,对不住了。”
萧慎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失望,孙小天尴尬地走到胡念尸t前,割了他的头,连同那不雅之物一起包了个包袱,又来到萧慎面前说道:“若是以后有缘,我们再续,告辞。”
走到洞口,又转身,说道:“你……若是那天到了江湖上,就来找我,我教你。”说完就离去了。
萧慎叹了口气,他自己也说不清有什么东西堵在心口。他抱起那小g0ngnv也准备离开,见一旁的火上还烤着jr0u,有一面已经焦了,不过另外一面刚刚好。他灭了火,带着那只烤j,上了马准备回城。
那小g0ngnv仍是昏睡。萧慎扯下一只j腿,在马背上悠哉地啃着,不多时就回了城。
那管事刘公公见萧慎回来,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少了一个未记名的g0ngnv还可以交代,但这原本就从g0ng里带出去的人没了可就难说了,所以他也只能在原地等。
待萧慎下马,将那小g0ngnv交付一旁内侍后,刘公公气势汹汹地冲了上来,二话不说打了萧慎一耳光,白皙的脸上霎时间出现五个红彤彤的掌印,又指着他骂道:“就显你会两招三脚猫的把式不是?你这小兔崽子逞什么英雄?咱们那么多人就等您一个儿,您当您是东厂大拿呢?”
萧慎一声不吭,却始终平视着对方,未曾低头。
待回到g0ng里,萧慎头也不回地返回自己住处。那边小g0ngnv们登记,那个劫后余生的小孩已然转醒,她r0u了r0u自己仍然惺忪的眼睛,在登记簿上用端正的小楷写下自己的名字:
宋秋荻。
宋秋荻见熟睡中的萧慎紧紧拧着眉头,神情痛苦至极,看样子是被噩梦缠身,让她忧心不已。与他同床共枕这些年,在大晋时他偶尔会从在梦境中挣扎惊醒,这时她就会起身抱住他,等他慢慢平静下来。第二天再问他,他都说记不清梦中情形。
来到异国他乡之后,他倒是每晚都睡得很安稳。以至于她都已经忘了这一出,这大白天午睡还做噩梦更是头一遭遇见。她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想要叫醒他。
萧慎仍是紧紧闭着眼睛,呼x1渐渐急促起来,他脸se煞白,额头上渗出点点汗滴。宋秋荻担心他梦到上一世被凌迟的景象,便稍微用了点力度摇晃他。这一下卧在他x膛上的猫不乐意了,极为不情愿地睁开眼,大爷一样看着面前的nv人。
这让宋秋荻突然意识到这猫可能是罪魁祸首。
她叫着猫的名字,试图将它赶下去,那猫却一点不买她的账,岿然不动地盘踞在萧慎的x口上。她又不敢直接上手去抓,这猫只和萧慎亲近,平日里任他如何r0ucu0都是一副受用的样子,旁人想碰一下却是不行。
又僵持了一阵,她没法子了,只能继续在自家相公哪里下手。直到终于听到萧慎似有些痛苦的闷哼了一声,接着缓缓睁开眼睛,正好和那猫对上,一人一猫,四目相对,甚是滑稽。
“做噩梦了?是不是萧大人压着你了?”见他醒来宋秋荻忙关切地问。
那猫知道是在说它,不过一点没有自觉,它弓起身子,在萧慎身上伸了个懒腰,掉了个头就又趴了回去。宋秋荻起初见这猫总黏着萧慎,又是一副威武的样子,便打趣的叫它“萧大人”,萧慎虽是不大乐意,不过叫多了也就慢慢习惯了。
萧慎缓缓坐了起来,身上的猫自然也呆不住了,它一跃跳到了地上,大摇大摆地出了屋门。
宋秋荻坐在他身边,轻轻抚着他的x口,柔声道:“不舒服了?”
萧慎转过头,茫然地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
“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他突然开口,眼神依旧是空洞迷惑。
宋秋荻先是一愣,随即点点他的额头,笑道:“怎么还没睡醒呢?”
萧慎却没有笑,他的脸上漫上一阵哀伤的情绪,是宋秋荻已经许久未见过的悲伤,弄得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到底做什么噩梦了?”她心疼地握住萧慎的手。
萧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无事……”脸上的悲伤却未褪去。
隔了良久,宋秋荻以为萧慎不会说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道:“我梦见……你……你很讨厌我,说话句句戳我肺管子。我心里难过,却不知怎么办才好……醒来的时候也分不清现实还是梦境……”他艰难地说着,又低下头用几乎细不可闻的声音补充了一句:“前世还是今生……”
宋秋荻霎时间心中五味杂陈,又有些心虚,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安慰他,只得愣在哪里。
萧慎摇了摇头,看着她勉强一笑,说道:“你不用理我,我缓一会儿就好。”
宋秋荻这才如梦方醒一般,看着萧慎那副惹人怜ai的委屈样子心下大动,哪里会舍得让他独处,她凑过去,吻住他的唇。
萧慎先是有点犹豫,不过很快便沉沦在那熟悉的触感之下,迎合着她直至彼此融化在对方的呼x1中。
“督公是打算和妾身白日宣y么?”待分开后,她眉眼带笑,充满诱惑地看着他,手还不老实地伸在他衣襟里胡乱地划弄着。
“督公”这个称呼一出让萧慎嘴角ch0u了ch0u,不过他早就不复几年前的羞涩别扭,如今接起话来也是驾轻就熟,他在她耳边蹭了蹭,压低了声音道:“又不是没宣过。”
宋秋荻轻笑一声,搂着他的脖子跌入床中,便是轻解罗衫,鸳鸯交颈。许是方才噩梦的缘故,当宋秋荻手探向萧慎亵k时,他身子颤抖,下意识地有所抗拒。宋秋荻面上不动声se,却暗自叹了口气,再次轻轻地吻着他,萧慎闭上双眼,直到她注意到他僵持的肌r0u渐渐放松下来。
她再次将手置于他脐下,这次他不再拒绝了,只要他不被过往所侵扰,他便不介意在她面前暴露自己的残缺。
她看着萧慎那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浅浅一笑,低下了头。
感觉到那处不同寻常的温热,萧慎猛地睁开眼睛,这香yan场面让他先是惊讶,进而羞得满脸通红,全身燥热不已,让宋秋荻都能感受到某个地方骤然上升的温度。
他胡乱捂地住自己那里,结结巴巴地道:“你不要……哪里……脏……”
宋秋荻也是很久未见萧慎如此局促慌乱,不禁大为开怀,她抬起头,笑得十分狡黠妩媚:“只要是你的我都不嫌弃”又00他那张因为害羞而通红的脸,笑道:“我想让你舒服。”
萧慎摇摇头说道:“我知道你心意,可也不必做这种……”
宋秋荻没答话,却再次低下头,在那处旧伤口上落下一吻。
萧慎呼x1一窒,大脑一片空白,便任由着她摆弄着,过没多久他早已把方才的噩梦抛诸脑后了。
等两人折腾出一身薄汗后yuwang方止,卧在床上小憩。
宋秋荻的手指在萧慎ch11u0的x膛上划着,打趣道:“盘儿亮,条儿顺,甚好,甚好。”萧慎嘴角挂笑,任由她赏玩自己的躯t。她支起身子,拂过萧慎的眼角,笑道:“萧泊远,你怎么就不显老。”
说来也奇怪,萧慎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看着仍然像个小年轻。
俩人又缠绵了一阵,这才起床更衣。方才在床上消磨的时间算起来正好赶上大晋使节的晚宴。
大晋这两年局势平稳,新帝登基,竟是一位nv皇。虽为nv子,却也颇有手腕,上任没多久就靠新政稳定人心,对外也逐渐恢复邦交往来,派遣使节到周边出访。
换上t面的衣裳,俩人乘马车到了江户码头附近的晋商商会。
一进门就让萧慎惊得下巴都合不上。只见一个身着绯红官袍的内臣腰板笔直,神情威严,他周边围满了谄媚的晋商。
萧慎与自家娘子对视一眼,俩人上前,一拱手道:“余大人,好久不见。”
余德广严肃地点了点头,走近了才对他道:“你们跟我来。”
萧慎和宋秋荻再次相视一眼,随着余德广出去,三人停在萧慎来时的马车前面。
“可算是见到你了,行,气se不错,还胖了点。出来没受罪。”一出来余德广立即恢复常态,拉着萧慎笑得满脸褶子,将他打量个够,问道:“你家住哪儿?走,带我上你家去。”
萧慎讶然道:“一会儿不是宴会吗?”
余德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还有其他人在,我的任务在京都就结束了,余下这几天就是放假。”
萧慎笑了笑,欣然应予,带着余德广回到自己宅邸。俩人一路寒暄叙旧,几年未见,如今萧慎一介平民,余德广却是贵为“上国使者”,地位天差地远,却也无半分生疏之感。
进了萧慎宅邸,余德广打量了下四周,暗暗叹了一声,心道:“这可b不上原来”。
萧慎让家仆制备了酒菜茶水,招呼余德广一同晚膳。菜肴说不上jg致,b不了在大晋时的讲究,桌上那壶上品普洱已经是萧慎珍藏的珍品了。萧慎此时虽是富足,但扶桑一地毕竟不盛产茶叶,此地连普通茶叶都属于奢侈品。
“都说由奢入俭难,可我看你倒是适应得不错,吃喝也不讲究了。”余德广笑道。
“有什么好讲究的?我一个孤儿,小时候没少挨饿,自然什么日子都能过得下去。”萧慎微微一笑。
余德广叹了口气:“谁不是呢?”又眯着眼睛,带着笑意地看向萧慎说道:“反正你现在有吃有穿,还有人陪着,也算圆满了,真让老余我羡慕啊。”
“这可不敢当,余大人现在可是“上国使节”,哪是我们这种小百姓能b的。”萧慎打趣道。
余德广“嘿嘿”一笑:“这都是虚的。”
三人一边吃着,一边闲话。宋秋荻先前听闻大晋的新皇是庆文帝的大公主,早就颇为好奇,趁机向余德广打听这位nv皇。
“你们可莫要小看了这位nv皇。大晋内乱,谁都以为太子登基是板上钉钉的,可谁知道nv皇陛下横空出世,不仅囚禁了太子顺利登基,上任后立即革故鼎新,将国内思乱的人心稳住了。”余德广说完拿起筷子夹了一个炸虾球。
“有机会定要回国去见识一下这位nv皇的风采。”宋秋荻感叹道,又看向萧慎:“要不要找个时间回去一趟?”
萧慎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好好好。”语气敷衍至极。
“其实我这次来扶桑一为出使,二就是奉了陛下的秘托,想要召你回去。”余德广放下筷子,不紧不慢地道。
萧慎正喝着酒,听了这话差点没呛着,宋秋荻过来帮他顺气,却也是极为惊讶地看着这位余大使。
“你说公主殿下什么?”萧慎瞪大了眼睛问道。
“是圣上。”余德广神se严肃地纠正他。
萧慎之前对于大晋nv皇登基虽感到惊讶,但却也没有多大兴趣想要探究。现下听说这位新任nv皇竟然知道他,还要召他回去,不由大为震惊。
“我……当年在g0ng里时虽见过公……圣上几面,但也不过是逢年过节的请安问好,她却如何想起我来?”萧慎酒也不喝了,皱着眉头问道。
余德广一笑:“圣上不光知道你,还对你评价颇高。说当年的萧厂臣是个忠臣,为人又仁义,这东厂紧要位置,非如此贤宦才可担任。她派人查明你目前所在,这才让我来想要请你回去。”
萧慎眉毛一挑,脸上掩盖不住的喜se。他一向觉得自己是个贤臣,行事不悖圣人之道,可惜无人赏识。活了两辈子终于有人记着他的好,让他怎么能不感到欣慰。
余德广见状不失时机地道:“你若回去陛下必有重用,不过看你自个儿是否愿意。”
萧慎刚要开口,就见宋秋荻皱着眉,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示意他过来。
“怎么?你又动心思了?怎么就不长记x?”宋秋荻本想说你怎么两辈子都没活明白,幸亏话到嘴边及时刹住。
萧慎无奈道:“我还没说什么呢……”
“反正你不许回去。回故土解思乡之情是一回事,你回到g0ng里又是另一回事。咱们好不容易才过上清闲日子,你回去做什么?就算圣上贤明有德,可g0ng里终究是g0ng里,你就不适合哪个地方,如同羔羊入虎x。”
“怎么在你心里我就这么无能么?”萧慎有些不满地看着她,
宋秋荻也知话说重了,靠近了他,柔声道:“自然不是……你在我心里什么都好,只不过你天x纯良,虽也浸染多年,却仍不适合那般g心斗角。”
萧慎听她这么说才放松下来,心中尽管仍有些许遗憾,不过思虑再三还是说道:“你既然不愿意,为夫自然听你的。”
转身再来到余德广面前,还未等他开口,余大使便意味深长地道:“行了,你不用说了,我理解。”又看向宋秋荻,笑道:“我就知道老三是个怕老婆的。”
萧慎还是不放心,问道:“我不跟你回去,陛下会不会怪你?”
余德广摇摇头,微微一笑:“圣上仁慈。”
入了夜,萧慎听闻余德广不必回下榻之处,便留他过夜,两人又是一番推心置腹,直到三更天才各自回去安歇。
第二天早上只见余大使神se萎靡,哈欠连连,像是昨晚没睡好,问他也支支吾吾的不肯多说。萧慎带着他去了自家铺子里转了一圈,分别几年,这话是说不完的,转眼又到了夜里,萧慎再次邀他留宿,余大使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第三天早上,余德广说什么也要告辞。
“老三……”他艰难地开口道:“你……没欺君吧?”
萧慎奇道:“这又从何说起?”
“咱俩打小一块儿长大,这事儿本来我是不怀疑的……不过这两天有点含糊,你和我说实话,你到底净过身没有?”不等他回答,余德广红着老脸又说道:“你和你媳妇可是忒能折腾了……”顿了一下,补充了一句:“连你家的猫也闹腾!”
萧慎的脸皮到底是还没厚到御用监侯玉的程度,他脸上一红,讪讪笑道:“等你……就明白了。”
“可算了,不想明白。”他一摆手道:“反正我这两天也要回去了,现下国内平稳了,你若想回来也不是难事,毕竟是故土,也没人再会难为你了。”
萧慎口中只道“随缘”,和宋秋荻送余德广出门。
“行了,就到这儿吧。往后的日子谁也说不准,可如今总算天下有道,实为难得,彼此珍重吧。”说完他就上了马车,回头看了萧慎夫妇最后一眼,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