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李昭仪生的四皇子,你最好也别惹。”骆鸣珺吓唬道:“他是三皇子的跟班,一言一行都与三皇子学,惹了他可没有好果子吃,家里可救不了你。”
骆乔撑着脸,木愣愣说:“怎么听你们说,这建康宫跟个龙潭虎穴似的。”
骆鸣雁淡淡道:“可不就是龙潭虎穴么。”
骆鸣珮也说:“如果以晋王府六郎做对比,大公主是一个半,四皇子是两个,三皇子是五个。”
骆乔立刻抱住弱小可怜又无助的自己:“那我进了宫,不会尸骨无存吧?”
“你是进宫觐见皇后娘娘,又不是觐见皇子公主,怕什么啊,胆小鬼。”骆鸣珺嘲笑她,“再说了,你规规矩矩不惹事,谁吃饱了撑的去为难你。”
骆鸣珮宽慰骆乔:“大哥之前做过三皇子的伴读,你看大哥不也好好的。”
骆乔的关注点跑偏,好奇地问:“那你大哥怎么一把年纪了还没选官?是书读得不好?”
骆鸣珮:“……”
骆鸣珺炸了,跳起来:“骆、乔。”
骆乔眨眼:“在呢。”
“你这头蠢牛!”骆鸣珺骂了一句,气呼呼跑走。
第19章
寅时正,骆乔起床,洗漱,穿戴整齐,跟着母亲去如意院。
昨日如意院的仆妇过来交待过,要骆乔一早过去,夫人有话要交待。
骆乔练早课都没有起这么早过,迷迷瞪瞪到了如意院,仆妇说夫人还没起身,叫她们等着。
等了半个多时辰,天色渐渐浅淡,清淡的蓝,如意院才有了大的动静。
骆乔打了个大大的呵欠,靠在母亲身上努力让自己不睡着,小声说:“祖母为什么要我们这么早过来,她又没起床。”
林楚鸿轻轻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说道:“先靠着阿娘眯一会儿,等你祖母来了,阿娘叫你。”
“要不我做一节早课吧。”骆乔突发奇想,“动一动就不困啦。阿娘,我跟大舅家镖师学的拳法练熟啦,我打给你看。”
她说着就跳起来,穿着襦裙也不妨碍她动作,马步稳稳一扎,双手握拳,右拳伴随着一声“嘿”重重地侧打出去,破风之声骤响。
胡元玉一进来,迎面看到的就是骆乔一拳打出,把她吓了一跳。
“这是做什么?!”她定了定心神,呵斥道:“手舞足蹈的,还有没有规矩了。”
林楚鸿起身福了福,解释道:“今日起得早些,乔娘正是觉多的年纪,儿媳看她犯困,就要她活动活动一下,以免睡着了失礼。”
胡元玉在主位坐下,“不过比平日早一些罢了,也是因为今日要进宫觐见,就没了规矩,岂可行!”
“母亲教训得是。”林楚鸿轻声道:“乔娘平日卯时正起床练早课,今日有要事,寅时正起床竟是起不来,委实不应该。儿媳过后会好好教她的。”
“……”胡元玉被怼得胸闷。
她用这个办法磋磨几个儿媳也不是第一次了,这次也是要煞煞四房的锐气,免得四房翅膀硬了,胆敢不敬不孝。
可没想到林氏是真翅膀硬了,竟然绵里藏针,拿话堵她。
“哟,你们来得这么早。”姚莹笑盈盈地走进来,“不是要辰时正才进宫么?”
“大伯母早。祖母说,今日要我早些过来,她有话要嘱咐我,免得我进宫冲撞了贵人。”骆乔说道。
姚莹故作诧异地说:“昨日不是叫你大姐姐去跟你说了进宫的规矩么。”
骆乔点头,从袖笼里拿出一沓纸来,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规矩各种忌讳。
姚莹对林楚鸿笑道:“小七实在冰雪聪明。”
林楚鸿道:“大嫂可别夸她,那都是大姑娘写给她的。”
“……”胡元玉还未用早膳就已经饱了,气的。
一个两个都翅膀硬了是吧,这府里还轮不到她们做主!
等胡悦和姜云梦先后来了,一直热聊的姚莹林楚鸿才停了下来,天色已经完全亮了,要准备进宫,胡元玉没时间也没心情再树立她当家主母的威严,随便嘱咐了骆乔几句,就往阍室上马车。
胡元玉是第一品的国公夫人,有品秩白铜饰朱里通幰马车,她上了车后,骆乔登上后头的青壁马车,护卫仆从簇拥着两辆马车往皇城千秋门走。
过了千秋门,到西止车门,两人下车,已经有含章殿的内侍在此候着。
“见过成国公夫人。”
“竟劳烦皮常侍亲自来接,不胜惶恐。”
“成国公夫人客气,这就是陛下盛赞‘万夫不当之勇’的小神童吧?”
胡元玉轻推了一下骆乔,让她见礼,“这位是皇后娘娘信重的含章殿内常侍,皮常侍。”
“见过皮常侍。”骆乔奉手行礼。
“不敢当。”皮曹金受完骆乔的礼,对胡元玉说:“快些随咱家进去吧,娘娘们都在等着。”
在出门前,骆乔就被祖母叮嘱了宫中规矩严,不许东张西望,不许随意插话,总之在宫中有许多个不许。
走在长长的宫廊上,骆乔挺直腰背,面向前方,但一双眼睛从左转到右再从右转到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