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君收了笑道:“我又为何不坦荡?明人不说暗话,我将双娘子的院子往前院里一圈,你们俩个关起门来过日子,我不管她在那头摆的是什么姿态,端的是什么架势,你以后没事也不要到这后头来,我跟后头这些个姑娘们过我们的,咱们早该井水不犯河水了。”
赵世卿对这个表妹还是有几分真情的,不论前头有多少美丽女子,他还是会常常回来探望自己那体弱多病的表妹,这其中未免没有顾忌平君的意思,原本双娘子还是表妹的话,左右说起来是亲戚,赵世卿觉得平君为了她那名声也是不好如何动作的,可是若是将表妹变作了妾,赵世卿就有些担心双娘子是不是要在主母的手下受委屈了。
这也是双娘子迟迟没有过了明路的原因,但这次赵世卿听平君说要把双娘子的院子划在前院里头,那就是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了,想必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平君也不会对双娘子如何,更何况在前头全是地位低下的婢女侍妾,他自己不愿意管,平君不插手,一天到头的女儿家要拈酸吃醋的起纷争,若是叫双娘子到前头来管一管,倒是更舒适一些。
再者,王家又是看着就要起来了,赵世卿这头可没有一个做圣人的好姑姑,做太子的好表弟,他再想与平君分开来过日子,也要看看这些人的脸色是不是愿意,这要是王平君自己亲自提出来的,自然又是不一样了。
只不过——
赵世卿暗示道:“你就算要双娘子到前头跟我过日子,她又是以什么身份?”
平君往前凑了凑,蛊惑般的道:“自然是给她一个好身份,不如摆了几桌酒,让她与你做二房?”
二房说起来好听,但实际上不管你怎么叫她,她也只是个妾而已,妻子是只有一个的,但既然是摆了酒,又称了二房,再加上双娘子本身的出身也不低,她父亲也是一方县令,那么单单在一个府上,不论律法怎么讲,这个二房就有了十足的重量,可以仅仅排在妻子之下,府上也不太把她作为身份卑微的妾了。
赵世卿睁大眼看着平君,还是有些不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平君道:“自然是真的,你自己选一个好日子,请了你相熟的好友摆几桌酒,咱们就这么说定了吧。”
赵世卿显然还是很开心的,他与平君算的上是相处的十分不好了,因此府中总是没有那种有个当家主母做定海神针的感觉,平君肯抬一个双娘子做二房,哪怕后院里头有几个小娘子长得水灵灵的,也是被赵世卿抛在脑后了。
漂亮的小娘子,哪里没有?
平君见赵世卿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笑了笑,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上回你办集会,我依稀听到有人说你要将大郎送去王庸府上的家学,赵世卿,不会是真的吧?”
这件事情总是要告诉平君的,赵世卿也没有瞒着,道:“王世叔与我关系好,我就是把儿子送过去联络感情又如何,你这又是什么表情?”
平君一脸讥讽的样子,看着赵世卿心中老大不爽,也是犯了嘀咕,难道这件事还真是哪里不对?
平君冷笑道:“我问你,王庸之前是不是靠的你爹才上位的?你们赵家是不是对他有恩?既然这样他提拨你自然是应有之义,你竟然还眼巴巴的将自己的儿子送去他家念书,若你有半分自持身份,你就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你教外边那些人怎么看赵家?”
赵世卿被说的有些迟疑,他仔细一想,平君说的话似乎是有道理,可是自尊心有些放不下,他沉了脸道:“那你说待如何?”
平君道:“你知道我弟妹的,她娘家族亲秦夙你可知道?前些天我阿弟去请了他,他说是愿意给大郎做先生。”
“秦夙?”这个人赵世卿当然知道,不仅知道,赵甫仁没死之前他与几个自认为清高的朋友还大大夸奖过他,说秦夙这人有风骨,说起他来,赵世卿心里又有几分乐意了,“你这话可是当真?”
“当真,我阿弟已经与他说好了,就是为了大郎好,你也不应当将他送去王庸家,你教他一人如何在那里立足?旁人可是会嘲笑他有个趋炎附势的阿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