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喝死了可怎么办?”
是非不语。
这人一如既往地无趣,玩笑也开得没意思。
无端想起一句来,他开出了不少诗,不过这一句倒一直没怎么注意:“碧云引风吹不断,白花浮光凝碗面。”
这是新茶。
他这茶,也算是新茶了,只不过是叶茶。
两只茶杯被分开了放,唐时手再次往地上一拍,便以泥土凝了一张矮几起来,茶杯被分放在两边,唐时百无聊赖之间竟然打了个呵欠,万籁俱寂时候只有雨声,和那很快开始沸腾的水声。
没骨头一样单手撑着矮几,唐时懒洋洋斜睨了是非一眼,终于算是找到了话头:“忙完了?”
这是方才想问却没问出口的话,现在提起,正好合适。
是非正襟危坐,点点头:“忙不完,暂时告一段落。”
这话也是,唐时动也不动一下,又道:“之后有什么打算?”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初来的目的了。
——为着那些不一定能解决的谜团。
“建阁。”
两个字,言简意赅,
若是在这里听是非说话的不是唐时,而是大荒十二阁的阁主,估计已经勃然色变了。
要在大荒建立十三阁何其艰难?谁愿意缩小自己扇区的地界儿,将地盘让出去呢?更何况这件事还要涉及到十二天阁印,即便是跟是非没有利益冲突,这件事都要三思而行。把关系一阁生死的印借出去,哪里是那么简单的?
要建阁,先要借印,别人肯不肯借又是一个问题了。
唐时毫不掩饰自己的疑惑,一句句全部问了出来。
是非则道:“不为所动,不过是其利不足。”
——这话竟然从是非的口中说出来。
唐时看着他这雪白的僧袍,之前曾有一瞬觉得让他坐在这里都玷辱了他,可现在他想起来的只有他曾说的那一句“你以为我不曾用过心机吗”,彼时那话给了他一种迷雾笼罩的感觉,可现在却像是忽然之间明悟了。
身为小自在天僧人的他,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似乎已经是很多的改变了。
可这样的是非,更真实。
唐时常喜欢说一句话,以利而合者亦必以利而分。利,几乎是所有人做事的动因。
在是非方才那话中,便是说——大荒十二阁不愿答应他获得建阁的,只是因为他给出的利益还不够。
那么……
“小自在天,会抛出什么诱饵?”
唐时是真的开始好奇起来,只是是非的答案让他头皮一炸。
“一个小荒境。”
是非的声音很镇定,仿佛他什么也没说,也似乎这所谓的“一个小荒境”根本算不得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