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荒谬了……太荒谬了……你怎么能做出这种荒唐事来?清晚尸骨未寒,你却有心思做出这样的事,你真是太糊涂了清时!”
叶清时不解,命都是他给的,就算他当真出于私心对孙景文做了什么,那又有何不可?“做都做了,有何不可?”
孙景文摇着头,他不懂叶清时究竟是太过不通人□□故还是别有用心,而他们之间,的确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在毫无知感的情况下,和他想都没想过的一个人……
孙景文支着手臂站起身,叶清时扣住他的手腕,“你要去哪里?”疲惫得早已没了力道,声音沙哑得要沉住耳自信听才可辨认。
孙景文轻易就挣开他的手,“你救了我,也做了这等荒唐之事,就当我们扯平了,清时,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
孙景文要走,却觉心下一痛,隐隐作痛的难受。
“孙景文,你不可以丢下我,这三日里……”你都要陪在我身边……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孙景文背对着他,“对不起清时,我不知该如何面对你……还有清晚……我很感激你在山洞里冒死救我和清晚,也感激你为我和清晚做的一切,可是,我们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我真的,不知该如何再与你相处……对不起,清时……“孙景文说完离开破庙,再没有回过头。
“孙景文!”他想叫住他,声音却沙哑得得早早没入了雨中。
他跪坐在沾满尘土的地面,身边躺着一把孤伶伶的剑,他连站立都费力,苍白的手指无力地抓着地面,尘土从指缝中落空,孙景文走了,他以为他会陪他的,在他最虚弱的时候,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一个人,接下来的三日他是否撑得过去,剜心后的三日之苦,他要一个人承受。
一阵凉风,打得庙中也落得几滴雨,叶清时冷得全身发颤,胸口的疼痛仍在,各种感受都被无限放大,比他心魔发作时更甚。他趴在地上,连用剑划破自己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任其肆虐,再无法抵挡。
不知过了多久,恍惚中,他听到几里之外的脚步声,不是几个人,是一队人马,他强打起精神,带着孤鸣起身,扶着凹凸不平的土墙走进了偏室,这件庙本来就不大,几个房间一眼就看完了,可他已没有力气再找寻别的避身之所。推开窗户,原来这座小庙是建在峭崖边,崖深十来丈,并不算高,况且崖下还有葱郁的树冠,跳下去应当没有大碍。叶清时拿着孤鸣,吃力地翻过窗户,朽木发出吱呀呀的声音,雨水飘洒进屋。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赶紧翻出,靠着脏旧的外墙,抓住窗棂,轻轻把窗户扣回了原样。
他看着崖下,闭着眼睛,准备放手,听天由命吧,总比过被外面那群人抓住。
忽然脚下一滑,他顺着岩体滚落,他赶紧抓紧峭壁上的岩石,被雨水湿润过的岩石格外湿滑,这是他残留的最后一丝力气。
雨水打在他的脸上,头发上,衣物上,他的指甲都已抓得发紫。
忽见旁边崖体上有一块凹处,他赶紧攀爬过去,那凹处似半个球状小山洞,他蜷缩在里面,刚好能装下一个人,只是凹槽太浅,遮不了风雨,也挡不了日晒。
他将孤鸣抱在胸前,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动一下了,抓住身边的岩石,不让自己掉下去,他闭上眼,任由雨水顺着脸颊滑落。果然,刚一定下,一行人便闯入了小庙,几十人的脚步声整齐地停了下来,另一个人的脚步声踏雨而来,那人脚步平稳有规律,一听便知修为深厚。他走到庙中央,声音倨傲得像燃烧的火焰,“给我搜!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第18章第十七章
剜心之后的三日是叶氏一族最虚弱的时候,身体与精神状态都十分脆弱,时时刻刻饱受着身体的疼痛和心理的煎熬,甚至比普通凡人还不如,一旦过不了这道坎,轻则入疯成魔,重则失了性命,对于这个时期的他们来说,有人陪在身侧的时候,心理的失控感会减少,心境会相对变得平稳,而对于叶清时来说,孙景文当然是最好的选择,可是他,却丢了他一个人……
窸窣的声音在庙内响起,来来回回的脚步声,丁丁框框搜索屋子的声音,近得就在他的头顶上,叶清时用力扣住被雨水润湿的石头,指尖颤抖着发白,他疲惫地闭着眼,保持着静止的姿势,不让自己发出声音,这个时候若是被千月抓住,他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只能任其摆布,赤羽王做事向来随性,他不知道落在千月手上会被怎样对待,唯一值得安慰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