荻秋,信我!
苍冷月下,明雪暂停。允年腾云飞速而至神寂岭,却在相邀的那一片山头,没有见到任何希家队伍。连一片象征性的烂旗都没有。一切都安静得出奇、也有些可怕。她收拢双翅,黑色的短靴落地。咯吱吱地在雪地上踩出了声音。
四下打量片刻,听得几声乌鸦嘶哑的嗓音,嘎嘎地,扑腾一声翅膀便又缩了回去。一股深深的恐惧抓紧了她的胳膊。怪异的压抑正在侵袭,她为此深感不适。猛一回头,入眼的景象,吓得她手中的剑亦脱力,猛地掉入了深雪里。
雪茫山头,怒卷寒风,呼呼地刮着,模糊了天地。耳畔,还能分辨的,是一声带着不可置信的哀鸣,“樊湘,这……这不是真的!”漫漫的雪花纷飞,空旷的寂野只有冷风的回应。她的牙关紧紧咬在一起,又因为哆嗦而颤个不停。沉默的气氛持续收缩着,她的声音变得颤抖而仇恨,“希、缘、凤!我一定要你偿命!”那尖锐的女声更加高起了,一字一恨地吼着,“我、要、你、偿、命!”她喊完这带着浓浓灵力相伴的声音,山区上不少积雪都哗啦啦地从树枝上震了下来。
允年在空无一人的山头,呆愣了好些时候。才终于对着那一对环抱在一起、靠在树下、却早已冻僵的爱侣失声哭泣了起来。天气太冷,泪水也都跟着结冰。她哭罢一阵后,伸手碰了碰樊湘安睡、却早已冻僵的脸,后又小心地弹开了怀钰公主发迹上的积雪。她的发誓还带着浓浓的鼻音,“我今晚就去杀掉她,为你们报仇。我希雁再不能软弱、再也不能逃避了。”“我早就该杀了她的,此等祸害,都因我希雁的犹豫,而拖延至今。”
“身败名裂的时候,你和嵇远从未弃嫌过我;失去财富的时候,也是你们为我两肋插刀。遭遇三界所有人白眼的时候,还是你们为我打开你们的大门,容我而安。我说一切都是为了荻秋,倒不如说一切都是为了成全我自己自私的爱恨。我想过要报答啊,凤凰让那泼妇拿去烧掉就好,不过就是一只灵兽,我没有凤首的身份,要那凤凰有什么用处。你为何就不听我一言呢?为什么要螳臂挡车跟希缘凤作对呢!”
“你死了,你的族人谁来照顾啊!樊湘,你这个蠢货!”
“为什么啊!”
允年擦干泪水的时候,风雪微缓。她伸手取下两人双双的佩剑,紧紧地绑在了自己的后背。又举起双手在半空打出橙焰,抬起两人后,让那一团火焰包裹着两人,然后一同送入了谷底。允年搓了搓冰冻的鼻头,她变得有些安静,眼神沉得骇人,不少的火星点点从她的周身散了出来。
轰地一声巨响,她右脚一跺,这片山头上的积雪都因她的力量松散地震了一大震。雪块们纷纷都朝方才樊湘与曲怀钰的方向落了下去。‘敛烽’出鞘,那剑光使得雪地再度亮堂。她扬起左手,嘴中轻念了一声暗咒。顿时,炽羽凤凰低低嘶鸣一声,自她胸口中飞出,完全脱离允年身体后,张开了滚烫的翅膀,眯起狭长又傲慢的眼睛,垂首在她面前。
山头又起了刮刀子一般的冰风,扬起了她红色的长发。她侧身跨上凤凰,血红的瞳孔此刻被仇恨染得格外妖冶。新凤展翅,雏凰飞翔。一个狠狠的俯冲,她举剑就朝神寂岭的心脏——天穹宫撞了进去。
呼啦啦,焰火焚烧了起来,天穹宫的上空出现了一个裂洞,并且这个洞正在不断壮大。嘶嘶的小小爆破声,是结界周围被烫成焦黑的的灵力残片。允年牙关紧咬,这次没有嵇远疾风扇和圣银火的助力,果然直接闯天穹宫是要费力许多。可一想到樊湘那张走得并不算平静的脸,还有无辜的曲家公主枉死殉情,她的这口气就没办法咽下去。尤其,她本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希缘凤,卑鄙小人,恶毒贱妇,给我滚出来!”“有种杀人,就该有种偿命!”“你还我好友命来!”
嘭地一团明焰自允年周身腾升而开,炸向四周,她双足已经落稳在大殿前的空地上,凤凰停在她的身后。见着火球如雨般飞落,燃烧起宫殿上下的树木、窗帘、房顶等,天穹宫的下人开始四下逃窜,大喊着:“走水啦!”
“接二连三犯我地头,今夜本座饶你不得!把她给本座拿下!”希缘凤颜色镇定地从大殿内走出,她一身艳袍,绑了腰身,眼角正发着黑。一挥手,一排弓箭手已经拉弓上弦,“给本座……”
希缘凤话音未落,希雁右手长剑指天,高叫一声,便打断了她的话语,“伪王希缘凤,你何德何能继位凤首?你的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