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宁本来想回答这句话，可领带上的唇印又不合时宜地出现在她的脑子里。
她的面色一冷，语气又归于平淡。
程义凡看不到她的表情，也就没能觉察她的心理变化，他揉了揉慕宁的发顶，笑道：“也差不多到饭点了，我们出去吃。”
慕宁走进餐厅时，不想以往一样挽着程义凡的胳膊，而是跟他并肩走，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程义凡感受到了她的疏离，心中微苦，他往慕宁那边靠，慕宁就会走快几步避开他。
两人找定位置坐下后，随即就有侍应生过来，把菜单放在桌上，“您好，请两位看看需要点什么”
慕宁顺过去看了一眼侍应生，发现竟然是在宴会上被刁难的那位，惊讶地挑了下眉，笑着问道:“你怎么又换了个地方工作？”
侍应生一下子被问住了，涨红了脸，低下头，一脸窘迫，“穷。”
在贵人面前，他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慕宁若有所思，“是这里的工资比较高，所以你跳槽？”
侍应生摇摇头，“不是，我在这里上夜班到凌晨，那边是正常时间上下班。”
知道了他的睡眠时间如此短，慕宁很是诧异，“你很需要钱吗？”
侍应生欲言又止，咬了咬唇，缓缓道：“我家里本来就没什么钱，妈妈最近又得了重病，值钱的都拿去卖了，要不是我妈拦着，我差点去把房子抵押了。我真的没办法了，太难了。”
说到最后，侍应生的眼里已经隐隐有泪光。
慕宁其实很能理解他的心情，因为他们的经历是如此相似。
生活给予了他们种种试炼，想要把他们压垮，掐着他们的喉咙问认不认输。
他们不服输，不甘于就这么平庸地倒下。他们想往前走，想看看朝阳是如何升起，所以一次又一次地站起来，直到挣脱枷锁，高声呼喊我赢了。
慕宁算是幸运儿，设计能力被程父认可，再结识了程义凡，彻底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但侍应生没这么好的运气，金钱像是一座大山，还有纠缠母亲的病魔随时都在恐吓他，他被累得喘不过气，却必须继续向前跑。
慕宁很心疼他，与程义凡对视的眼里带了几分同情，“义凡，我想帮帮他。”
程义凡跟她默契，没等她说出后文就领会了，“想让他来程氏集团工作？”
慕宁点点头，“他肯定是有吃苦的精神，职位方面你看有没有合适的。”
侍应生没想到慕宁这么善良，愿意帮他介绍工作，他紧紧握着慕宁的手，说话语无伦次，哽咽道：“谢谢您…我真的…好人必有好报。”
他已经感动到说不出话来，眼泪都快要掉下来。
他在深渊里待了太久，没想过会有人把他拉出来。
程义凡温柔地笑了笑，在一旁打趣道：“要是你天天都这样帮助别人，程氏可要塞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