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一句话,贺程除了叫过他一声外,其余时间也没主动理过他。
他坐在齐萍临时收拾出来的一间卧室里,翻着他以前留下的东西,大部分是书和一些奖状,都旧的不成样子了,贺程看着,恍惚中总有错觉,好像在学校里的那些日子都才刚过去不久。
齐萍在外面喊他吃饭,他洗了手出去,贺建新已经在主位上坐好了。
“要喝点酒吗,今天难得。”齐萍说。
“不了。”贺程不经常喝酒,加上这几天胃不好,他没等贺建新的意见就直接拒绝了。
贺建新也没说什么,先吃了起来,吃到一半的时候让齐萍给他拿了瓶白酒,自己倒了一杯,“最近工作怎么样?”
“挺好的。”贺程说。
“挺忙的吧。”齐萍给他夹了几筷子菜,“多吃点,你现在身体没好彻底,别总这么拼,该休息还是要休息,你一个人在外面……”
“听你妈说你把房子卖了?”贺建新打断她。
贺程没看他,过了会才“嗯”了声。
“为什么?”
“缺钱用。”
“你要钱干什么?你们医院又有宿舍又有食堂,你哪来那么大的开销。”大概是想到了他以前的斑斑劣迹,贺建新顿时有些不愉快,“按现在的房价你卖出去容易,要买进来你拿什么还?”
贺程没说话。
“好了,难得回来一趟。”齐萍说:“你少说两句。”
贺建新之前应该是被叮嘱过了,也可能他自己做过思想斗争,后面真的没再说话,三个人沉默的吃着饭,到差不多快放筷子时,他才说:“有女朋友了吗?”
贺程就说这一晚上贺建新有些反常,原来在这等着他呢,“有也是男朋友。”
“你倒是带一个回来啊。”贺建新冷笑道:“看我会不会让你们进门。”
“你今天也可以不让我进门。”贺程说:“我没想回来。”
齐萍在下面踢了踢他,贺程看了她一眼,她冲他摇摇头。
“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重申一下。”贺程站起身,“那就是无论再过多少年,无论你们用什么手段威胁我,在我旁边站着的那个人一定是男的。”
“也一定是你们上次见过的那个。”
随着他起身的动作,从衣服不知道哪里掉出来一只白色的珍珠耳钉,正常大小。
贺程拿着手机躺在床上,在无数拜年消息一条一条从屏幕上方涌进来的时候,他始终盯着和沈迪没有多少内容的对话框,上下翻了翻,简短的几个来回看了很多遍。
过了很久,他发过去一张照片。
-现在只有你能救我了。
他的那些豪言壮语跟这枚耳钉一起掉出来的时候,贺建新眼神里满是嘲讽,就好像他骗了他,为了气他硬是幼稚的在可男可女的情况下选择了男人。
贺程真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哭笑不得有口难辩。
接连不断的鞭炮声,烟火照在窗玻璃上留给房间忽明忽暗的光,他把手机放在一边,想等到十二点给沈迪发条新年快乐的祝福短信,这是他现在唯一还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