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说。
“命令我啊?”秦俊说:“我劝你还是态度好一点,毕竟你现在能找的,也就只有我了。”
“你以为我是在求你?”
“不求我你干嘛找我。”秦俊笑了声,慢条斯理的说道:“你把他关门外啊,这种天,没准挨个三两天就死了,到时候你都不用通过我,直接打给他们医院,会有人来收尸的。”
“别他妈威胁我。”沈迪用力扯松了领口。
“那你也别他妈命令我。”秦俊变了语气,“我不想知道你俩那点破事,我也不管你们这么多年神经发够了没有,有一点你给我记住沈迪,你要再敢让他受一点伤,我送你去医院陪他。”
“真这么紧张你会把他放我这?”沈迪沉下声音,“那我也说一点,在你把他弄走之前,会发生什么,我一概不保证。”
“改威胁我了啊。”秦俊差点笑出声,“知道他那个房子谁帮他处理的吗?”
沈迪没说话。
“是不是等着听我啊。”秦俊说:“这么跟你说吧,那地儿当初是我帮他选的,现在卖了,我居然还没你早知道,你觉得他会跟我走吗?”
“想说他现在听我的?”沈迪冷道:“那我让他滚他听了吗。”
“你让他进来他肯定听啊。”
沈迪不想跟他这样没意义的吵下去,“给你两个小时,在我回去前,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他弄走。”
“干嘛盯着我啊,我都说了我不行了。”秦俊叹了口气,“要不我帮你想几个能派得上用场的,他爸妈怎么样,老两口现在在老家呢,一直过的挺好的……怎么不说话,意外啊,是不是一直以为他没爹没妈啊。”
“啧,看来你不喜欢,那要么换个老同学吧。”秦俊说:“他要知道贺程现在什么情况,肯定买当天的机票飞回来,你找他肯定比找我管用,而且吧,他应该也比我更想跟你聊聊……”
沈迪挂了电话,把领带从脖子上扯下来,裹在手上,用力砸向了窗台,愤怒让他的手颤抖着,被力道带的从窗台边滑下来,人因为惯性往前,犹如脱尽了全身的力气,他不得不扶着墙壁,慢慢弯下腰,在黑暗里用力嘶吼了一声。
塑料袋子边缘勒的手指充血发疼了,沈迪才摸索着摁下了密码,客厅里没有灯,主卧房门关着,什么声音都没有,贺程不知道是走了还是在睡着。
他没有去推那扇门,就近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他熟悉贺程,也熟悉这个房子里的每一处,可当贺程出现在这里,他却第一次感觉到了与周遭格格不入的陌生。
沈迪一直坐到背上发疼了才站起来,拎着东西往厨房走去。
贺程一觉睡的跟晕过去差不多,印象里除了考完试后偶尔的放松,他很多年没有这么踏实的睡过了。
他昏昏沉沉的坐起来,发了会呆后才意识到,刚才沈迪进来过了,似乎是叫他起来去吃东西。
贺程掀开被子跑下床,鞋都没来得及穿,踩在地上也没感觉到冷。
这次终于不是错觉,沈迪就坐在客厅里的饭桌前等他,在他对面,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
贺程从来没有因为能跟他面对面坐下来喝一碗粥而满足成这样,他站在门口,光是这样看着,心里某处蒸腾起的暖意就足以把他融化。
“外套。”沈迪冷淡的看了他一眼,同时往门口的鞋柜上示意了一下。
“我现在不冷。”贺程过去穿了拖鞋,朝他走过来,两步后又停下来问,“有洗漱的吗?”
沈迪没回头,“柜子里。”
贺程转过身,在房子里看了看,大概判断了下卫生间的位置,这里比他那要大很多,跟现在拆掉的那个就更没法比了。
他在柜子里找到没开封的牙刷,对着镜子里苍白病态的自己刷了起来,不怪沈迪这样对他,他现在这副样子,说不是苦肉计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贺程用力擦了把脸,想让自己至少看起来能稍微精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