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迪不说话,把外套脱了扔在一边,这身校服不合他身,不应该穿在他身上,他束的慌。
脱完里面又只剩衬衫了,天还冷着,店里没开空调,钱江海一边喊老板开,一边把自己的外套脱了,想给他披上,手还没碰到,沈迪握着酒瓶的手就一个用力挥了过来,“别他妈碰我!”
场上连他共四个人,另外三个全愣住了,沈迪脾气是差,但他很少这么冲自己人,向磊算是他们几个里跟他时间最长的,知道他忌讳什么,忙出来打圆场,捻了颗花生丢钱江海,“今天体育课一身臭汗,你这衣服也好意思往他身上披。”
沈迪怕脏,有轻微洁癖,无论夏天还是冬天,他总是把自己洗的很干净,穿在里面的衣服永远是浅色的,据他说这样显得干净,不会沾了脏东西都看不出来。
向磊他们都以为他是爱干净,才不喜欢别人亲近,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排斥什么。
沈迪有段时间怀疑自己有病,他试着交女朋友,跟她们有深入的身体接触,这并不让他反感,后来他发现,他只是不喜欢被同性触摸,哪怕是不经意的,当意识到这种刻意到神经质的排斥存在时,他对自我的厌恶感攀升到了极点。
“忘了忘了,你看我。”钱江海笑嘻嘻的把衣服收起来,坐在对面的张烨给他倒了杯酒,“这你都能忘,还不赶紧喝了!”
钱江海一饮而尽,完了一脸苦相的吐舌头,“你他妈给我里面加了什么东西?!”
张烨指指剁椒鱼头,笑的鸡贼,“一点汤而已。”
钱江海快哭了,沈迪被他们一逗,脸色稍有缓和,向磊看着他指关节上的红印子,“你又跟谁动手了,姓廖的?”
沈迪饿了,往嘴里丢了两块排骨,比起穿,他对吃真的是一点都不讲究,有就行,不挑,他甩了甩手,“就一小杂碎,不用管。”
“明天周末,出去玩吗?”钱江海擦着手道:“我他妈快被我妈给管死了,你们说像我这样的人,高三和平时有区别吗,非得装的像那么回事。”
向磊推推沈迪,“问你呢,有什么安排?”
“睡觉。”
“不是吧。”张烨叫道。
沈迪连着打了两个晚上的通宵,累死了,“你们去吧,费用我报销。”
钱江海不死心“你也不用睡两天吧,周六给你睡,周天出去行不行。”
“不行。”
正说着,一人拎着酒瓶走了过来,到跟前了,一屁股坐下,瓶子重重的敲在桌上,“哟,这不是沈公子吗,我说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他掏掏耳朵,“又难听又刺耳的。”
沈迪瞄了一眼,不咸不淡的说:“起来。”
廖安辉笑道:“你让我起我就起啊,那多没面子,我又不像他们,一个个比养的狗还听你话。”
后面那一桌人开始哄笑。
沈迪吐出根骨头,“哐”的一下掉碟子里,他慢慢起身,捡起手边的酒瓶掂了掂,转手朝那人头上砸去,“找死。”
他开了个好头,两队人马很快打了起来,小饭店不大,这一阵动静,客人全散了干净,沈迪刚好窝着一包火,下起手来没轻没重,一拳下去,手骨震的发疼。
等把廖安辉彻底撂倒,才发现手破皮了,上面沾着血,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地上那小子的。
沈迪打完,一身轻松的被请去了警察局,一伙人乌泱泱的占了整个大厅,他被带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