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里面至少有一半的糖不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串十一位的数字。
他抬头,两辆车呈丁字停靠,对面贺程同样坐在车里,察觉到他的目光,转头往这边看来,暖色调的车灯亮光里,他突然一笑,朝他晃了晃手里的手机。
不记打。
沈迪突然启动了车子,在贺程放大的瞳孔里,一脚油门,朝他的副驾驶撞了过去。
过快的车速完全不容人反应,随着巨大的撞击声,贺程的耳边响过轮胎摩擦地面时尖锐的噪音,接着脚腕传来一阵剧痛。
动力及惯性顶着贺程的车足足横移了十几米才停下,那一瞬间,两个人都剧烈喘息着,沈迪当着他的面,撕碎了那张纸条,碎片从降下的车窗里被扔出来,撒了一地,随后他倒车,一个大转,离开了案发现场。
贺程小心的捏着脚腕,没有断,大概是扭了,每动一下痛感都十分强烈。他想从副驾驶位子上的抽屉里拿应急绷带固定,拉了两下没拉开,发现是被变形的车门卡住了,他苦笑了一声,只能下车去后座随便找了条领带。
衣衫不整,形容狼狈,贺程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糟糕过,尽管车子还能正常启动,但他却没有急于离开,他在算自己还有几条命可以花在沈迪身上。
算到最后也是一笔糊涂帐,大概以后无论再经历多少像今天这样的,甚至于更严重的事,他也不准备再放手。
沈迪确实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所以他一直将他放在一个可有可无的位子,哪成想石头缝里的人有天居然也在他心里生了根。
贺程说想他,沈迪听着像笑语,但这一个“想”字有多真,没人比曾被它实实在在折磨过的他更清楚。
沈迪直到进门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还拿着那盒糖,像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黏上了一样,他转手把它丢进了垃圾桶。
客厅里灯亮着,厨房里传来断断续续的水声。
“哥你回来啦。”沈瑞的声音从里面遥遥传来,“吃饭了没?”
“吃了。”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又加班?”他从厨房带了一手的水出来,没地方擦,眼见着就要往身上抹,沈迪递了两张纸给他,“几点到的?”
“刚到没多久。”
“妈没让你回去?”
沈瑞缩了缩脖子,“你别跟她说啊,我明天再回去,省得她又要唠叨我。”
“那你明天早点走。”沈迪要进房间,沈瑞挡在他面前,歪头看着他,“哥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生病了?”
“恩?”
“真的,你脸好红,不会是发烧了吧。”
沈迪刚想说没事,沈瑞的手掌就贴了过来,“这么烫还说没事,我陪你去医院吧。”
沈迪自己感受了一下,“不用了,我睡一觉。”
沈瑞眼尖的看到了他手背上的伤,“你手怎么了,你不会…又打架了吧?”
沈迪翻过手背看,一道不大不小的擦痕,已经结痂了,“不小心蹭的。”
“哦。”沈瑞将信将疑,担忧的看着他,“那还要去医院吗?”
“你把药找出来,我一会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