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诸位而言太容易了,你们自己拟定计划就好。”
易曲,或者说这段记忆的主人能感觉到少年说这话的时候有着不算淡的嘲讽的情绪,不过其他人显然没有发现这一点。甚至于有人客套地笑了一声:“你谦虚了,都说虎父无犬子,现在看来虎母的儿子当然也不会差。我们都老了,这名利场迟早是你们年轻人的哈哈哈……”
“诸位还年轻呢。”少年没什么诚意地客套了一句,“说起来,溪先生,您带过来的那一位似乎一直在很认真地听我们说话,他真的可靠么?”
溪先生立刻转头,扫了易曲这个方向一眼立刻解释道:“他是我收养的一个小孩,放心,他听不懂这些。他的能力是精神连接和制造幻觉,但是他小时候没法控制能力,所以自己的大脑被能力毁掉了,心智都停留在五岁以前,其实听不太懂我们说话。”
“精神连接?”少年显然对此很有兴趣,特地追问了一句,“那种能力又什么用?”
“我们经常用这种能力来通讯,就像是绝对安全的电话。”溪先生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假如诸位愿意,也可以让他连接一下,以后通讯方便。”
话是这么说,不过显然在座并没有人愿意。都是老狐狸,谁肯就这么相信对方说的话。溪先生显然也就只是这么说说,说完就重新站了起来,把易曲这边连轮椅带人一起推出了会议室,随便放在门口避嫌,然后转身回去,大概是想和其他人一起讨论接下来整个计划的细节。
易曲在门口坐着,动弹不得,会议室的隔音效果很好,完全听不到里面的声音。
百般无赖之中,久违地,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那个永远忙碌、永远没有耐心和他呆在一起的母亲,想起来有那么一次,幼儿园布置作业要求他们读现代诗给父母听的时候,他战战兢兢地拿着自己挑选出来的、自认为应该合乎母亲口味的诗,站在正在不断忙碌的母亲身边读给她听。
他倒是不记得诗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只记得自己读到那一句“不甘沦为任当权者摆布的棋子”的时候,他母亲刚好做完手里的工作,站起来,非常心不在焉地亲了亲他脸颊,用一贯的冷淡的口气说道:“乖,以后别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给你找点好书看看。写这种东西的家伙还没资格当棋子,非要作比喻的话,就勉强算是一堆筹码,根本没脑子,谁手段高忽悠舆论狠,他们就自以为是、屁颠屁颠滚到谁腰包里去,还真的以为自己上得了台面么。”
儿童时代,其实他没在意母亲当时说了什么,对他而言印象更加深刻的,是母亲没等他读完,就潦草地在“完成作业”那一栏签下来的名字,以及母亲急匆匆出门时候的那一声清脆的关门声。
她永远很忙,忙到没有空在意自己的儿子到底在做什么。易曲记得五岁生日的时候,不知道谁给他送的生日礼物是计算机程序入门,大概是为了讨好他母亲望子成龙的心情吧,不过那本书彻底把易曲带进了另一个世界,将近十年之后,已经是黑客“奇遇”的易曲在某天饭后,听到难得有空的母亲对自己说:“对了,计算机编程对你以后进了大学和工作很有好处,你有空找点入门的知识看一看。我这周末有空,可以教你一点基础。”
易曲没有对母亲隐瞒过什么,但是他的母亲,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因为她根本没有留心过。即便如此,为了能多和母亲相处一会儿,易曲推掉了周末所有事情,假装自己什么都不会的样子坐在家里,等母亲回来教自己编程基础。
——可是她根本没有记得自己随口说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