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当地农家可怜她痴傻,收留她,偶尔叫他放个牛,平时隔三差五扔点东西,也让她凑合着活了几年。
那她到底是怎么识得字的,还记得三千多个字呢?
老道士沉思着,因为顾忌着某些因素,他并没有直接去问赵岑,反将困惑咽进肚子里,转而说了些别的事。
“贫道待会去镇上买点朱砂,”他说,张嘴准备让赵岑在破庙等他,然后想到赵岑嘴里所提的人形黑雾,话到嘴边又绕了个弯,“傻娃,你和贫道一起,好好跟着,别走丢了。”
“嗯嗯。”赵岑一听去镇上,开心地对他裂嘴笑了下,深黑色而呆滞的眼睛罕见地亮了下。
她弯下腰拍了拍大黄狗,黄狗从地上麻溜地窜起来,竟是要一同前去的模样。
老头看了看黄狗,想着都带了个人,再带条狗也没啥事,就摸着胡子默许了。
这时候已经过了清晨时间,外面的雪依旧积得略深,天灰蒙蒙的,外面显得有点暗,时不时有点风,把树上屋檐的雪一点点吹下来,往人的脸上扑。
老道士走了出去,赵岑带着黄狗紧紧跟在他身后。
那些带了点雪的风扑在赵岑脸上,她不躲,反而眨眨眼,直接任这些毛毛小雪落在脸上,睫毛间,然后很快地融化,弄得眼前微微模糊。
那老道士穿着一件单薄的大褂,在风里衣袍翻滚着,在暗色陈旧的布下,老头那苍老瘦小干瘪的手腕映入赵岑眼底,与宽大的袖口形成强烈反差。
或许是因为那张符,老头穿着件袍子,在寒冷的冬季雪地里也能御寒,然而同样穿得不多的赵岑,在这风里,看起来竟也是感觉不到丝毫寒意的模样。
哪怕有一身皮毛的黄狗,都在最开始冻得浑身战栗,呜咽着想回破庙。
老头观察到了赵岑身上的不对劲处,眉头不经意地又抖了下,却什么也没说。
下一刻,老头掐了下手指捏了个咒,行走速度突然提高不少,哪怕看起来,他依旧是依旧慢吞吞地抬腿,却如同御风般不一会儿变飘到偏远的地方。
去他所料,赵岑不一会儿便追上了他,身后黄狗沉甸甸地甩开腿狂追着他们,累的舌头都吐了出来,大股大股白雾从它口中涌出来,而赵岑却轻松的如同散步般,脸上神色一点也没有变动。
发现老头回过头看自己,赵岑还对老道士笑了笑。
老道士扭过了头。
很快地,他们便到达了镇上,老头依旧仙风道骨,赵岑傻乎乎地站在他背后,而黄狗累的几乎要瘫在地上。
于是赵岑把黄狗捞起来抱在了怀里。
一只肥大的土狗,被一位瘦小的少女轻松地抱在怀里,黄狗的头挡住了赵岑的视线,让她只能扭过头斜着行走。
一边应付黄狗时不时地添脸,赵岑一边在拥挤的人群里寻找老道士的灰袍子,勉强跟上了老头。
“哎哎哎——让一让——让一让——”
突然地,从某巷子口里出现一位挑着担的卖货郎,他的担子里装满了沉甸甸的货物,这让他走起路来难以掌控方向,又担心货物被撞坏,于是他吆喝着挤了挤周边的人。
抱着黄狗行动不便的赵岑,轻而易举地便被人群挤到了别的地方。
黄狗惊得汪汪叫了两声,瘦弱的赵岑被撞得摇摇晃晃的同时,还拍了拍黄狗肥肥的大肚子以示安慰。
等到赵岑站稳,抬头一看,眼里已经没有了那老道士的灰袍子。
赵岑抱着狗,直接呆呆地站在了那里,任黄狗舔得整整半边脸都是口水。
“小傻子别站在这里不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