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1 / 1)

她记得他说,他有个姑姑在医院工作。

作者有话说:

红包继续么么哒~

三个人是绊

在余钺的帮助下, 郗晨和戚晚在医院里找到辛念。

辛念拿出家里最后一点积蓄,这之后她就得想办法筹钱。

当三人坐在一起时,对于郗晨、戚晚这两天的遭遇全然不知的辛念, 对两个朋友诉说着苦闷, 并没有注意到她们的异状。

“有什么办法可以来钱快而且安全吗,生活费、学费、医药费,还有日常杂费, 怎么到处都要钱。”

来钱快, 安全。

这样的途径每个人都想知道。

郗晨和戚晚对视了一眼, 又错开。

她们一个在想“卖身”的事,另一个则想到了“学生贷”。

其实她们都有门路, 而且殊途同归, 但这样的门路她们都不可能提供给辛念。

两人只陪了辛念一会儿,待天色渐渐暗了,她们准备离开。

辛念没有钱请护工, 就自己留下来, 戚晚答应她, 会将笔记、作业以及重要的知识点告诉她。

郗晨没有提自己一个字, 离开医院只低着头走在路上。

戚晚问她,怎么不告诉辛念。

郗晨说:“她会很愤怒,会打抱不平,但这样的情绪对现在的我们毫无意义。你看她的脸色, 她这两天一定没睡好,接下来还要操心阿姨的身体, 哪还有心情和力气管这些。”

至于她。

或许在以前, 她还需要朋友的愤怒情绪以表安慰, 借此证实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关心她, 不带个人企图。

可现在……这样的安慰只会拖住她的脚步,令她生出不甘,在心里为自己的命运叫屈,那么待会儿去到夜阳天,她恐怕会流露出来,这对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毫无帮助。

戚晚没有接话,她的家境是她们三个人当中最好的,她知道如果真的走到绝境,辛念可能会跟她开口。

可她支配不了家里的经济大权,她只能去跟安闲要。

安闲会怎么回答,她不问都知道。

早在这以前,安闲就说过,不管是什么朋友借钱都不要答应,如果她自己做这个主,那就自己去找钱,不要来麻烦家里。

安闲不止自私,而且非常讨厌理会他人的闲事,她和邻居们都不熟,平日也不来往,从不建立任何近距离的社交圈,就因为她认为这种关系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再者,这段时间戚晚也逐渐发现家里的衣食无忧是怎么一回事。

那都是张大丰的钱,即便是在他来林新夺取夜阳天之前,他也时常用一些门路,打钱给安闲。

是因为他们有感情么?还是因为张大丰唯一的骨血在这里?

不,这些理由都不够充分。

戚晚思来想去,找到了一条更为紧密的联系,那就是安闲算计人心的本事,就比如说在夜阳天一事上,安闲就给张大丰出了不少主意。

也就是说,安闲利用自己的长处,换取了一张长期饭票。

她需要这个男人出去捞钱,而张大丰也需要这个可以与他狼狈为奸的女人。

这似乎和女人出卖身体换取面包是一个道理,只不过更聪明一点,而且比起身体,张大丰会更离不开安闲的脑子。

但安闲实在太懒了,如果她有足够的动手能力,且是个男人,她完全可以自己去搞这种肮脏的事业。

就因为她不愿自己动手,只能靠张大丰这样的男人实现,所以最终还是要面临一点风险——过河拆桥。

如果有一天张大丰不再养她,安闲该怎么生活?

她该不会以为这样的模式可以持续到七老八十吧。

一路上,郗晨和戚晚都各自思考着自己的人生,她们被迫在这短短几天内成熟起来,去整理一些本不该这个年纪去计较的东西。

到最后归根结底,全都化为一个字——钱。

包括辛念,也是因为它。

同一时间,三个家庭,三种困境,却有着同一个解决方案。

当然,隐患早已埋下,只不过是眼下将要引爆。

……

戚晚陪郗晨走到夜阳天门口,郗晨头也不回地进去了。

戚晚在门口站了片刻,遂绕到后面,从后门一路穿过通道,走向张大丰的办公室。

戚晚的想法很简单,如果能拿到保险箱的密码,找到郗晨受人要挟的照片,或许郗晨还可以拒绝这种肮脏的交易。

尽管郗晨并没有对她提到照片的事,她认为那是郗晨羞于启齿。

可她不知道的是,郗晨的“屈服”和照片无关。

仅仅是家里的情况,荞姐的赌债,她的学费,以及环境的逼迫,就足以让郗晨顺从现实。

戚晚来到办公室时,张大丰正在里面。

保险箱的门是打开的,里面不只有钱、金条,还有一摞账本和一些牛皮纸袋。

戚晚若无其事地扫了眼,断定纸袋里的就是照片。

张大丰见到戚晚很高兴,并没有因为突然有人进来而关上保险箱的门,他对她给予了充分信任。

戚晚来到张大丰桌边,看着他桌上摊开的账本,还有旁边散落的照片。

张大丰在电脑上敲着字,问:“不是说让你这几天不用过来吗,我这忙,暂时顾不上。”

戚晚接道:“你不是说让我学着做生意么,你忙你的,我学我的。再说你现在忙碌的东西,应该也是我学习的一部分吧?”

张大丰笑了,将一个账本递给她:“你先自己研究,看出眉目了再说。”

戚晚端起账本走向沙发,先是一页页翻看,见到密密麻麻的数字毫无头绪,随即又回到第一夜,仔细端详。

她知道这些数字里有玄机,就藏在缝隙中。

但这样的门道并非数学课讲述的知识点可以窥探的,这里面藏的不是计算,而是算计。

事实上,戚晚不只在研究账本,还在抽空观察张大丰。

张大丰起身两次,一次是从保险箱里拿东西,一次是将账本和牛皮纸袋放到保险箱里。

然后他接了个电话,说了几句,其中一句是:“我这就来。”

临走之前,张大丰告诉戚晚,他离开几分钟,叫戚晚不要动,帮他看着门。

戚晚低着头,盯着账本“嗯”了一声。

直到张大丰离开,门板合上,戚晚这才抬起眼。

她先走向门口,将门打开一道缝看了看,确定走廊里没有人,又快速折回,径自走向保险箱。

她就蹲在地上翻找。

果然,这些牛皮纸袋里都是女人的不雅照。

有的是偷拍,有的是亲热床照,还有一些是女人举着自己的身份证,正面裸|体面对镜头的自拍。

她知道那是什么,一个时下逐渐“流行”起来的贷款方式,没有不动产抵押也没关系,身体、名誉就是最好的抵押物。

类似的新闻辛念也跟她们念叨过,说这种“裸贷”走到最后根本没有全身而退的,照片一旦交出去,对方要复制多少就复制多少,就算把钱还清了也没用,照片最终都会流到暗网上,她们还会因此受到要挟被迫下海。

戚晚并不意外张大丰也在“经营”这个,他上次就提过“学生贷”。

还有这些亲密床照,角度也都是偷拍的,不管是小姐们偷拍的,以便他要挟这些男人,还是在酒店被偷拍的情侣,目的都是为了钱。

戚晚忍着恶心快速翻找着,直到拿起最下面的纸袋,她愣住了。

纸袋上还印着他们学校学生会的字样,上面还有两个娟秀的手写字,是“郗晨”二字。

而且是她的笔迹……

那是有一次她拿东西给郗晨,随手用了学生会的信封,随手写下郗晨的名字。

可她没想到,会在张大丰的保险箱里看到这个信封,它里面装的是这种照片。

戚晚只犹豫了两秒,就将信封拿走。

随即她又将刚才掏出来的东西放回去,以此粉饰太平。

等都放好后,她又审视一番,确保不像是被人翻动过的模样,便再次回到沙发上看账本。

几分钟后,张大丰回来了,又说自己要去应酬几个客人。

然后他拿走了戚晚面前的账本,锁上保险箱,又对戚晚说,她可以多待一会儿,累了就回家,有司机在等她。

戚晚乖巧地应了,直到张大丰再次离开。

戚晚松了口气,却没有立刻就走,而是坐在沙发上沉思。

刚才她忽略了一些事,那就是照片的来源。

照片应该是荞姐洗出来以后才送来的——这样的猜测全是因为荞姐看上去不像是会操作电脑的样子。

但是照片又是怎么洗出来的呢?

会不会在荞姐认识的客人中,有哪个照相馆的老板?

她这次拿走了照片,张大丰迟早会发现的。

而且这不是治本的办法,荞姐还会送新照片过来……

想到这里,戚晚闭上眼叹了一声,突然有些后悔刚才的行为。

她拿了照片,下一步又该怎么做?交给郗晨,让她将家里几个摄像头通通拆掉?

这样做能起到什么作用呢,除非郗晨不再回那个家,连林新都不要待了,学也不上了,有多远就走多远,否则这个套子她是挣脱不出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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