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海媚儿怒瞪着安柏,胸部随着呼吸剧烈地上下起伏。
“你生气的时候看起来更美更诱人。”安柏朝她露出色迷迷的笑,一双眼溜过她棉衣下的胸脯。
一想到今夜可以对她?所欲?,安柏就兴奋难耐。
“你你下流!”她怒叫道,黑眸恨恨地盯住他。
“随你怎么说,我可是一点也不在乎!”安柏无关痛痒地表示,同时倾过身,凑近她带怒的漂亮面孔。“因为无论你说什么,都无法阻止我得到你,小婊子!”
海媚儿并未被他吓到,反而勾起一抹狡猾的笑“真的吗?
无论我说什么都没有用吗?那么,如果是说给丝凯夫人听呢?”
安柏怔了下,微眯起眼。“你想说什么给我的妻子听?”
“如果我记得没错,上一回参加斯坦堡府邸的晚宴时,我看见斯坦堡在二楼的休息室里和一个金发女孩做出对不起丝凯夫人的事。”她顿了下又道:“那女孩是赫特男爵的女儿,对吧?”她记性一向很好。
“你是你在门外偷看!”他又惊又怒。
“没有错,就是我。”她甜甜一笑。
“只有你?”
“你以为呢?”她反问道。
该死!安柏心中不住地咒?。
想不到他居然有把柄落在她手里!和想起丝凯愤怒的面孔,安柏就忍不住一阵畏缩。
他犯的错已经太多,丝凯一定不会再容忍他!
蓦地,安柏眸中凶光乍现。
马车此时已来到郊外。
“既然你发现了,那么就得死!”语毕,他突然倾身上前,一双大手捏住她细白的颈子。
“你”海媚儿没料到狗急会跳墙。
就在危急的时候,她单膝用劲一顶,正好击中安柏双腿间。
“噢!”安柏痛得放松了手。
海媚儿趁此机会打开车厢门,纵身往下跳。
“回来!”安柏伸手去拉,却扑了个空。
不过,他看见跳出车厢外的海媚儿在滚了几滚之后,掉入一旁的山谷;也罢!他的目的也算达成。
安柏相信从那么高的地方往下掉,与死没有什么分别。
之后,他安心地关上车厢门,当作一切从来未曾发生。
天黑的时候,查理与罗德回到了斯坦堡。
很快的,罗德发现海媚儿失踪了。
罗德立即来到祖父的寝室。
“她人呢?”
老爵爷坐在床畔,一双粗睿的眸定定地看着罗德“你指的是那个女孩吗?”
“除了她还有谁?”
“那么你恐怕要失望了,孩子。”老爵爷由抽屉里取出一张信笺。“这封信你拿去看吧!是诺玛下午打扫房间时发现的。”
罗德虽然沟通无困难,但他的识字能力仍不及语言能力,于是他把信交到一旁的查理手中。“念给我听,快!”
查理打开信笺念道:“很抱歉,罗德,我不能再继续留下,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我不会告诉你!最后,我祝福你,并希望你别找我。”
“就这样?”罗德问。
“是的,少爷。”查理回答,眸中却有一闪而逝的光芒。
罗德却没有注意到查理的异样,他只是震惊于海媚儿的不告而别。
“我不相信她会离开我,她答应过会永远留下来的她答应过”蓝眸中布满痛苦。
“孩子,一个女奴的话怎能轻易相信?我想她一定是早就计划着要逃餐了!”老爵爷开口。
“我还是不信”罗德说服自己。
“难道你忘了你头一次开口说话的那一个晚上,她正要偷走堡里的财物?我想,她由那一天开始就计划着一切。”
“我不相信她是那种人我不信!”罗德大吼。“她一定会回来,一定会!”垂在身侧的手掌不由自主地握紧。
他必须控制自己,尽管他极度地想毁了眼前的一切!
“我倒不这么认为,孩子。”老爵爷迎向他惊狂交集的野蛮神情,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这样的罗德。
没想到那个女孩对他有这么深的影响,真是令他始料未及。
不过,他一点也不后悔把她送走。
罗德需要的是一个能与他尊贵身份匹配的淑女。
“我会等她回来!”
“孩子,何必为了一个逃跑的女奴而浪费时间呢为她并不值得你为她等待。”
罗德没有再开口,他只是深凝了祖父一眼,便转身大步离开。
对罗德来说,海媚儿的离开是一种对朋友的背信,更是对爱的叛离!
他虽然不愿相信她会如此伤人,但是心底的痛苦却是前所未有。
罗德离开之后,老爵爷对查理道:“我想你一定注意到那封信是出自我的手中吧!”炯炯蓝眸直盯住这个跟随他多年的管家。
“是的,大人。”查理几乎是在一接到信笺的那一?那就看出来信上的字迹属于老爵爷。
“为什么你没有揭发我?”老爵爷锐利的眸光在他脸上逡巡。
查理迅速瞧了老爵爷一眼,而后无表情地回道:“因为您是我的主人。”
“很好,你很忠诚。”老爵爷顿了下,又接口道:“我希望你可以一直忠诚下去,你办得到吗?”
“是的,大人。”
“那么,你可以下去了。”
查理微微欠身,退出房。
门外的查理深叹了一口气,摇头离去。
他明白那个女孩不会再回来了!?一年之后“孩子,今天是你结婚的大喜日子,?何你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这样对蒂亚是很失礼的一件事!”
罗德迅速地瞥了祖父一眼“你关心的只有我是否失礼?”
他眉心微微地蹙起。
“来参加婚礼的全是贵族以及上流社会人士,我不希望你出差错。”老爵爷回道。
“什么样的差错?脱光衣服?还是爬上桌吃东西?”他嘲讽地注视着坐在他对面的祖父。
他并非不想尊敬眼前这个与他有血缘关系的老人,但是他发觉那是一件多余的事。
祖父需要的不是尊敬!他要的是全然的服从,这是罗德一年来的体认。
“住口!”老人的手仗用力地顿一下地。“结婚之后,你就继承了野蛮人的爵位,代表费里曼家的荣辱,所以,收起你的不满,像个男人一样,负起你命运中的责任吧!”
罗德抿了唇,沉默无语。
事实上,他根本不想娶蒂亚?妻!
一个多月之前,在一次特意的安排下,他与蒂亚独处了一段时间,在那之后不久,蒂亚便宣称已怀了他的孩子。
之后,在祖父的坚持之下,两家便订下婚期,罗德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其实他可以说出真相,说出那天下午他和蒂亚说不到十句话,但他没有!
娶什么人对他而言已经没有太多的差别!
早在海媚儿离开他的时候,他就已经丧失爱人的能力。
被最爱的人背叛的痛苦已经在他心底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再也无法愈合。
马车在不久之后终于停下。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老爵爷注视着自己唯一的继承人。
他何曾满意过别人?罗德唇畔弯起一丝嘲讽,然后跳出小厮打开门的车厢。
教堂前已经站着身着白纱礼服的蒂亚。当罗德的眸光与她交会时,蒂亚似乎很是不安,她垂下头,不敢迎视他如炬的蓝色火焰!
罗德心底掠过一丝同情,他相信她一定心有所属,只是被迫与他完婚。
“走吧!”老爵爷来到他的身旁。
罗德深吸口气,面无表情地走向他未来的妻子。
感觉上,一切就像是一场荒谬的闹剧,而他居然扮演主角。
他该笑的,不是吗?可是他却笑不出来,一点也不!?八年后意大利的夏天十分炎热,特别是在南部,人们显得十分慵懒,生活步调缓慢而懒散。
“小姐小姐”女仆莉雅的呼唤自远而近,最后来到了花园。
喷水池畔的树荫底下坐着一个紫衣女子,她正低头看书。
很显然的,她正沉迷在书里的情境,没有听见莉雅的叫唤。
“小姐。”莉雅终于来到树下。
紫衣女子有一头及腰的黑色长发,在阳光照映下闪闪生辉,宛如丝缎。
当她抬起头的时候,云发流动,露出一张精致的美丽面孔,然而美中不足的是,自她左耳之下起到颈子的正前方有一道疤痕,虽然这道伤痕已经成了淡白色,但仍一眼可见,可是她并未遮掩。
“什么事?莉雅。”女人的嗓音沉稳而略带沙哑。
“夫人要小姐到会客厅一趟。”
“有客人?”
“是的,夫人的姐姐莱拉女爵刚刚抵达。”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的,小姐。”莉雅匆匆地离开。
紫衣女子合起书本,起身往屋里走。
行走间,她的脚步微跛,但那极不明显,不去注意的话根本不会发觉。
不一会儿,紫衣女子来到了会客厅门口。
“啊,媚儿,快过来让我看看。”莱拉女爵热情地朝她伸出手。
海媚儿微微一笑,迎上前去。“媚儿见过女爵。”她欠身行礼。
莱拉笑着拉住她的手。“瞧瞧你,才一年不见,你又更漂亮了。”
“女爵谬赞了!”海媚儿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