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他哥和杜九还有个不认识的男人一起出去时,他也跟上去了,可惜两条腿跑不过四个轮子的汽车,没多久他又垂头丧气地回到别墅门口蹲点。刑家宝把这片草丛当成了风水宝地,赖着不走了,因为杜九进出他都能看得到。
刑家宝把家里的平板电脑和首饰低价卖掉,一天只买两个饭盒,估计也够自己撑好一阵了,他知道这么做很幼稚,可幼稚就幼稚吧,他幼稚了二十多年,无所谓,就是这么继续幼稚下去,到死也不想变。
杜九浑身沾满血气的往前走,因为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历险,警惕性比平时高得多。他在门前的台阶上站住了脚,拔刀,杀气凛然地回过头去,低喝:“谁?出来!”
第五十一章:牺牲精神(中)
刑家宝推开自家的门,腿一软,脱力地跪了下去。
他在从草里蹲了大半宿,饥寒交迫,又被杜九浑身的血渍给吓了一跳,整个人发虚。刑家宝扶着门框站起来,连滚带爬的去找医药箱,找到以后紧抱在怀里,蹒跚着往隔壁的别墅跑。
杜九已经把脏衣服都脱了,只穿着内裤坐在藤椅里,身上没什么严重的伤口,除了小腿那一道翻卷的皮肉,是被车窗的玻璃给划出来的。
刑家宝放下医药箱,半跪在地上,捧起他那条鲜血淋漓的脚说:“九爷,还是去医院吧,伤口太深了,得打破伤风针,伤口也要缝针才行。”
杜九不吭声,半垂着眼帘看他。
刑家宝回避他的目光,一颗心砰砰地狂跳个不停,抖着手打开药箱,埋头清洗伤口上药包扎。做完这些,他去浴室把手上的血洗干净,顺便洗了洗脸,看到镜子里那张青白枯瘦的面容,自个都不忍直视。
随后,刑家宝无地自容地低下头去,显然是有些惶恐了。
杜九身体后仰靠在藤椅上,手里握住短刀,嘴上叼着烟,那徐徐腾升的青蓝色烟雾里,让刑家宝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他走过去,又屈膝跪在了地上,把脸贴在杜九的胸膛,什么都不说,默默流泪。
杜九也没什么好说的,他的胸膛里是空的,心栓在了刑耀祖身上,刑家宝流再多的泪水也填不满。两人就那么静静的,貌离神合的粘到了天亮,杜九闭上眼,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你走吧。”
“我可以照顾你,让我留下来。”刑家宝哀求。
“走,我不需要你照顾。”
听他话里一点回转的余地也没有,刑家宝急了,双手紧抓住他的胳膊:“是,你不需要……你不需要!所以想走就走,那你有没有想过我呢?到底有没有?”
杜九站起来,拎小鸡似的提起刑家宝,开门,把他扔了出去。
刑耀祖身陷险境生死未仆,他实在没心情和这家伙纠缠,杜九把资料用胶袋封好,埋在了后院的枇杷树下面。他洗了澡,无视那一阵阵歇斯底里的敲门声,攀上了三楼睡觉。他现在最重要的是休息和养足精神。
刑家宝越来越不安,他两天没见到杜九,也没见到他哥回来,心知肯定是出事了。可是杜九把大门锁上不知道在折腾什么,刑家宝一如往常的在门前蹲点,有什么风吹草动都会惊得一震,像个神经衰弱的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