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说他带来的那群人,能轻易被他们父子绕开?
果然,姜悬舟走过来揽住她,“没谁再有你我把柄了,开心吗?姐姐。”
说实话,姜望姝没想到他竟敢杀姜树父子。
小叔建社来就随父亲出生入死,在港城黑道中很有身份。
姜悬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在港城毫无根基。
一个声名狼藉的私生子,凭什么敢这样横行无忌。
惊涛骇浪只在姜望姝心里掀起。
而坏事干了个彻底的姜悬舟平静得很。
他长相随母亲,二十四岁的年纪,看着只有二十岁上下,鼻梁高挺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如果不是昨夜她在场,恐怕也会被这幅面孔迷惑。推测大概是港大金融院系的本科生,会以为是个好好学生。
哪能想到他会这样心狠手辣。
姜青柏从前撞破她和姜悬舟,这事让她后来吃了不少哑亏,她厌恶这个堂兄,但也未必想他去死。但现而今来看,她也并无怜悯。
你死我活的局面,看谁先下手为强罢了。
她唯一没想到的是,姜悬舟会把这事记在心上。
她心口一块肉似乎被烫了下。
生疼。
姜望姝侧过身,躲开姜悬舟伸过来的手。
“我要见爸爸。”
“可以,但我刚回港城,还有许多困难,姐姐,你得帮帮我。”
姜悬舟不理会她的回避,被甩开手,就换一只手去揽她的腰。
总有一次,是能把她揽住的。
姜望姝的发丝蹭在他脖侧,丝丝缕缕绕住。
她爱男香,木质调被穿堂而来的风打散,绕过他的领口,缠过他的手腕,真实的和虚拟的,这一刻都拥抱在一起。
——
姜悬舟循她的意思,带她见了父亲。
但其实也只远远一见。
曾在港城搅动风云的男人,此时声息微弱地挂着呼吸机。
从英国赶来的医疗团已经备好。
作为交换,她答允陪他。
这个陪字,意味深长。
陪他肃清杂碎,陪他收整生意,也陪他……
她厌恶,厌恶到甚至想掐死这条野狗。
可却没法把姜树的生死不当做一回事。
出医院大楼时,天色已晚,暴雨又下起来。
她穿高跟鞋站在檐下,雨水溅到她腿侧。
冷气渗过毛孔,一丝丝窜进体内。
姜悬舟解下西装外套盖在她肩头。
“这几天会降温,你别着凉。”
这句话很耳熟。
姜望姝后知后觉想起他们初吻的雷雨夜。
他说过一模一样的话。
只是,那个被她赶走的可怜私生子,今天拿住了她不得不低头的把柄。
她才想到这,下巴就被指尖蹭得转过去。
青年的影子晃进眼里。
恍惚里,得到他的一个亲吻。
后脑勺被扣住,他的气息将她填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