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口味就同他这个人一样,清冷孤高,极有耐心。
姜望姝故意问:“换一杯?”
姜悬舟按住她的手,“你点的,我都喝。”
“什么都喝?”这次她看着他的眼睛。
他明白她在问什么,可抓着她的手没有半分松懈,眼里依旧有笑意,重复回答:“什么都喝。”
她掌掴,他问姐姐手疼不疼。
她骂他,他说姐姐骂的我爱听。
她捅他,他说你刻下的痕迹我都保留。
哪怕她问这样的问题,他也任她随心所欲。
可他对她这样毫无底线,却又偏偏从不低头,在她身边制造一个个危机,又一次次用他特有的方式解除。
只一件不成全——
离开他。
他扮演父亲,扮演兄长,扮演丈夫,扮演弟弟。
天罗地网盖下,简直密不透风。
姜望姝看着覆盖在手臂上的这只手,突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理应说些什么?多难听的话曾经抖骂过了。到今日,还有什么新鲜话吗?她想不出了。
他除了要囚她,实在挑不出其他多余错处。
男人伸手勾了勾她的下巴,眼神温柔极了。
“还要很久才登机,有什么想买的?在机场逛逛?”
姜望姝看着他,视线落在他整洁的西装上,伸手轻轻勾了勾他松开的顶上几粒扣子。突然问:“我是不是从没送过你礼物?我给你买一件衬衣吧,白衬衣。”
姜悬舟低头看着她。
女人不施粉黛也容貌出色,习惯性拢住一侧头发到耳后,另一侧落下。面颊边的发丝因她的吐息说话而微动,是好看的。
他忍不住伸手去触她的发丝,绕指玩着,最后忍不住抚上了她的脸。
“家姐,不必买了,我有很多。”
但姜望姝只对他笑,反手拉住他的手,往最近的LV走去。
如果人在死前,记忆真的会想走马灯一样转过许多刻骨难忘的场景和画面;那么姜悬舟想,他也许会把今日这一帧帧藏起来,值得在人生最平静时刻反复回味。
女人无袖黑裙,外套一件白色大衣。
回头转动时,发丝会像旋转的流苏一样摆动。
她步履轻快,脸上有他少见的主动笑意。
姜望姝像是早就想好了,快速选中一件。
姜悬舟看着,那款式十分眼熟,是lv家的经典款。
十年前他第二次去姜家,就是穿着这样一件价值不菲的衬衣,在花园中淋湿彼此,在姜松眼皮底下颤抖拥吻。
也是因为这样一件衬衣,他在去伦敦的前夕,在废弃的码头,差点被人活活打死。
他忽然懂了姜望姝为什么要买这件衬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