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三顺没吭声,想点根烟,又想起这雨,把烟盒塞了回去,从堂屋柜子里翻出两双手套,“走吧。”
程殊看程三顺要走,下意识地抬脚跟上去。
“跟着去做什么,老实在家里给我待着!”程三顺回头凶了一声,“回屋去睡觉去,你一个小孩子,赶紧回房间待着。”
又看了一眼梁慎言,“你也是,都回去。”
“爸。”程殊喊了一声,见他瞪自己,只好说:“那你跟建国叔小心点,路上别摔了。”
张建国拍拍程三顺肩膀,看向程殊跟梁慎言,“晓得的,回去待着去吧,还早呢。”
那边还等着他俩,耽误不得。
没再说什么,急急忙忙就走了。
这一来一去的,他们再回到房间,身上衣服都被雨水浸得润了。关上房门,一人找个地方坐着,都没了睡意。
梁慎言看程殊一眼,站起来去衣柜里拿了干的衣服,“先换上的,别感冒又加重了。”
程殊点点头,往外面看了眼,“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啊。”
该停了吧,都下了一晚上了。
梁慎言动作一顿,走到程殊面前蹲下,把衣服放床边,握住他手,“你手好冰。”
“太冷了。”程殊心像是空了一片,他眨了眨眼,说不上是不是难过,就有点不敢相信,一个好好的人,前一阵还在路上碰到,没多久就去世了。
垂眼时,瞥见梁慎言肩上那一片水迹,“你也换身衣服,别感冒了。”
梁慎言没动,只是抬眼看他,“要抱吗?”
人是感情动物,面对突如其来的死亡,没有人能做到无动于衷,哪怕那只是一个陌生人,听到死讯的那一刻,都会恍然。
说不上是感慨还是惊讶、同情,他理解程殊现在的心情。
疯子也有好好活着的的权利。
程殊没点头,反应迟钝了点,只是望着他。
梁慎言站起来,把程殊抱到怀里,手掌贴在他后颈,轻轻地抚着,“要不要再眯一会儿?”
程殊这回有反应了,摇摇头,“睡不着了,你困不困啊?”
梁慎言说:“还好。”
才刚五点一刻,换作平时还能睡个回笼觉,今天没办法睡,“躺会儿也行,后边还有不少事吧。”
程殊“啊”了一声,伸手抱住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