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
“你还敢问我?假如今天咱们的角色互换一下,我就不信你的胃口会好到哪里去?”她相当不满。“你把我押到这儿,却什么也不告诉我。”
“那你要我告诉你什么?”他真无奈,女人心,海底针,还真难懂。
“你告诉我,带我回贼呃,回昭临山做什么?”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为了防止他一时羞恼,当场翻脸,她只好措辞客气一些。
“回去成亲。”他定定地说。
“成亲?不行!我是女的!怎么可以和你妹妹——”
“是跟我成亲。”他相当认真地说道。
“什么?”她有如惊弓之鸟,震撼不已。“你疯了吗?”
“我没疯。你曾我和同床共枕,倘若我不娶你,谁会娶你?”
“我宁可去庙里当尼姑,也不要嫁给你这种杀人魔。”她气呼呼地说。
“好啊!你可以试试看。不过,我保证你踏上哪间庙宇,我便血洗哪里。”他冷漠地啜口茶。
“你很残暴!”
“少?嗦,快点用饭。”他不禁深锁眉宇。
“你——”唉!算了,再跟他斗下去,对她也没啥好处,谁教她学艺不精,只有任人宰割。
勉强拿起筷子用餐,她的脑中不停思索着,自己该如何从身边脱逃
此刻,他们后方一桌的男子,热烈地讨论着一个令她竖直耳朵、心惊胆跳的话题。
“听说在李成将军奉命护送宫眷前往庐山避暑的路上,公主竟然失踪了。”
“是啊!这个仪安公主,可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这回失踪,皇上一定心急如焚。”
“那当然,所以皇上才会诏告天下,凡是护送公主回宫者,不但赏予黄金万两,还有可能被招为驸马爷呢!”
“哇!那岂不是人财两得?”
“你少作白日梦了,公主一定比较喜欢我这一型的,哈”仪安公主不禁转身瞄了那桌男人一眼,哼!全是一群獐头鼠目之辈,就凭他们也想当驸马爷?她十分鄙夷地忖道。
不过,她也开始担心起父王的健康,想必他老人家一定相当思念她吧!都怪她一时贪玩才会身陷于此,唉!好好的苏州之行,惹出一堆麻烦。
“你专心吃饭!”见她失魂似地发愣,傅封平再度将她拉回现实之中。
“我好奇嘛!傅封平,难道你不想加入他们,去寻找公主下落,或许你真可以当上驸马。”她试探着他。
“不稀罕。”他漠然答道。
这算哪门子回答?仪安公主不禁斜睇着他。“怎么不稀罕?你没瞧见这么多人跃跃欲试吗?哦——我看你是怕自己找不到公主,才这么说吧?”
“我们付家是不会和宫中朝延之人有任何牵连的!”听他的口气,好似十分痛恨朝延。
但她正是十二公主啊!“傅封平,你这么厌恶朝延,难道不怕我就是公主?”
“你是‘公主’?”他笑了起来,难得笑得如此明朗。“你还是吃点饭,少作些梦。”
仪安公主倒是恼了。“你说,我哪里不象公主了?”
“全部不象。”
“你——”
“好,好,好,你想当公主,就回光明会中当我的‘公主’吧!”他实在拗不过她。
“过分!”她还是气呼呼的。
“公主应该是温柔婉约、性情和柔,哪有象你这样,女扮男装、调戏姑娘,还把我骗得团团转。”他发现她还真是坏事做尽,偏偏自己又情不自禁地喜欢她,唉!“对了,说了这么多,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是”
“哼!连名字都不知道,还想娶我。”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也对,她的确没有好好地自我介绍一番。“我姓朱,名诩芸,字仪安,家住北京。”
咦?这不正是十二公主的个人资料吗?傅封平不禁摇头。“别再跟我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拜托!她是实话实说!
“你一定要惹我生气?”她是存心和他作对吗?
“我——”好心跟他说实话偏偏他不相信,干脆随口胡谄些话来敷衍他吧!
“我真的叫仪安,因为我爹、娘从小就希望我跟公主一样温柔婉约,性情和柔嘛!”
“哦?”这还有可信之处,毕竟天下父母心嘛!但是她实在没有达成父母的心愿。
“对了!你的父母住在哪儿?”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难道你不希望我派人去接你爹、娘来参加婚礼?”
她笑了。“拜托!你接得到他们才怪!”她爹可是一国之君啊!
“怎么说?”他不解。
“因为我娘在我很小的时侯便过世了,至于我爹嘛!他他一直在外地工作,根本找不到他。”嗯!所谓“天高皇帝远”嘛!
“怪不得你如此天不怕、地不怕的。”傅封平喃喃自语道。
仪安公主服了他的头脑简单,唉!她父王一向注重门户,如果傅封平想娶她,恐怕父王会百般刁难。
“傅封平。”她喊了他,语气出奇地温柔。
“嗯?”
“你你为什么要自甘堕落地去当贼头呢?你的武功这么好,如果能够投入军旅,报效国家”她发现他的脸色逐渐凝重,眉头紧蹙,连忙闭嘴。
这丫头他真不知该生气还是该装作充耳不闻。
“我我只是好奇问问,没什么其他意思,你可别生气。”她又被他那双足杀人的眼神,注视得毛骨悚然,唉!天底下有哪个公主,当得象她这么窝囊呢?
见她一脸可怜样,他不禁喟然叹息。“你要我说几次,光明会并不是贼会,我更不是贼头。”
“不是才怪哩!”她低低自语,虽然取了个美名叫“光明会”但杀人、绑人,不是盗贼之行,又是什么?难道是正义组织?哼!
“你又在那里嘀咕什么?”
“没,没有哇!”她又吓了一大跳,这个傅封平实在恐怖。
他看了她一眼。“没有最好。”
仪安公主吓得心脏几乎停止,本来“伴君如伴虎”这句话,是用来形容她父王的,便此时此刻却适用于她的心情。
老实说,傅封平是个相当俊美的男子,但浑身却有股森冷的气质,仿佛不可逼视。
她真难以想象,未来几天里,她将如何跟这个男人和平共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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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迢迢地护送明珠回到北京,小琉总算不负仪安公主所托地将明珠送达九王爷手中。
九王爷乃是圣上胞弟,为人宅心仁厚,温文和善,一直是仪安公主的良师益友。自幼他教导公主琴、棋、书、画,又不时晓以国家政事及为人处世之道,在仪安公主眼中,除了她父王之外,就属九王爷最令她敬重。
九王爷听到下人传报说与仪安公主一同失踪的宫女小琉登府求见,立即放下手边一切工作,急赴大厅会见小琉。
“小琉叩见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小琉连忙磕头行礼。
“免礼。”
“谢王爷。”
“小琉,本王问你,为何只有你一人回宫,公主呢?”
王爷显然十分担心仪安公主安危,见不着仪安公主,他岂能安心。
“启禀王爷,公主她尚在苏州,只有小琉一个人先回京城。”
“大胆!”王他因担心而显烦躁。“身为公主的贴身宫女,竟然放公主一人在外受苦,自己却先跑回宫来,你”“王爷,您误会了,并非小琉忘主,而是公主要小琉先带着明珠回来见您啊!”小琉连忙澄清。
“明珠?”王爷疑惑地看着她。“什么明珠?”
“就是当年杨继盛——杨大人被诬陷定罪后,交予其妻张氏的明珠。公主说,明珠之中藏有叛国秘密,特地要小琉先将明珠送回,以免耽误国家大事。”说完,她便恭敬地将明珠呈了上去。
九王爷不可思议地接过明珠,眼中闪过一道诡异的神采。“这这真是传闻中的明珠?”
“正是。”
“其中玄机,公主可已看破?”
“没有。”小琉轻轻摇头。“公主说明珠上只刻有九条金龙及一颗被金龙掩去大半的烈日,其中涵义公主百思不解,因此要小琉送来给您破解迷津。”
“迷津?”王爷仔细瞧了瞧手中的明珠,沉吟了好一会儿。
“一时之间,本王亦无法解起,再给本王一些时日,或许可以如愿,但为了不让此事败露,这段时间你可得守口如瓶,切莫打草惊蛇,懂吗?”
“嗯,小琉明白,绝不会将此事告予他人。”
“很好。等本王查得十足证据,必然会向皇上举发奸相严嵩,不教杨大人白白丧命。”九王爷愤慨地说着。
小琉不禁佩服九王爷的谨慎与爱国情操,难怪仪安公主最服王爷一人。
“对了!小琉,这次先行回宫,想必已惊动圣上,皇上爱女心切,自从公主失踪,一直寝食难安,为了圣上龙体着想,你可得同本王到内宫一趟,向皇上禀明公主行踪,好教他安心,也好派人去接公主回宫。”
“是,王爷。”
“你不必担心,虽然你私自与公主出宫,例该处死,但本王念你是公主贴身宫女,又为国送回明珠,若是圣上怪罪下来,本王自会为你求情。唉!想必仪安要你先来‘觉晨宫’见本王,也是希望本王能在圣上面前,为你求情吧!”看来他挺了解仪安公主的用心良苦。
“谢王爷!谢王爷开恩!”小琉如释重负地磕头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