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砚没被他吓住,「牙仙是神仙,怎么会白拿好处不干事?你的愿望一定能实现。」
程玉青第二次复诊拍的片子显示骨质恢复情况良好,何砚估计过年前就可以行刮治术了。至于考研,他复习那么认真,志愿又是本校,相信不会失利。
何砚的预料是正确的。十二月底的傍晚,他从手术台下来回到办公室,看到微信上有条未读消息,来自程玉青,一个拇指表情。
他回了个电话,说好元旦放假为对方庆祝。
早就过了下班时间,天已经黑透,他换好衣服准备回家,放在桌角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陌生号码。
何砚略带犹豫的接通。明天周一,他坐诊的日子,或许是哪个患者打来预约复查。
「我是何砚,请讲。」
对面沉默了片刻,像是信号缺失,他喂了两声,仍然没有回应,正要挂断,一个声音沉沉的响起,「是我。」
办公室里暖气开得很足,但何砚一下子像是坠入了空荡的冰窟,寒冷彻骨,只有那个近在耳边的声音反复回荡。
那是他的前男友。
回国后,何砚与他完全断了联系,已经三年了,他不知道这个时候对方打电话来是什么意思。
「我是李致。」见他没有回应,对方以为他忘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何砚问。
「你哥哥告诉我的。」
哥哥与他认识,但并不清楚详细情况。
「离我家里人远点。」何砚警告他,想加上一个威胁令语气更强烈,像是「不然我打人了」,他在脑海里排演了一遍,决定还是算了,听起来更像是三年级学生吵架。
「对不起。」李致赔笑,轻描淡写的扯开话题,「最近有时间吗?我想见你。」
李致一定还从哥哥口中打听出了别的细节,他用的本地号码,表明他就在a市。
何砚一阵头疼,「我很忙。」
李致带着游刃有余的从容,「没关系,我可以等。」
如果何砚没记错,他是个急性子的人,当他表现出耐心,往往只有一种可能,别有企图。
「你到底想怎么样?」何砚沉不住气了。
李致打定主意卖关子,「见面再说。」
何砚见到他就后悔了。
李致本来打算请他吃饭。何砚想速战速决,没答应,说就在江滩边走走吧。夜晚的江滩是a市一景,有外地游客、小摊贩、搞锻炼的市民……即使冬天也很热闹。
光影交错,他们混在人群中慢慢走着。
李致说,「我很高兴,你还想见到我。」他起先以为,何砚听到他的声音会直接挂断,拖进黑名单。
何砚可不能给他这种错觉,「我答应出来不是因为想见你,只是因为我不是你。」李致提出分手后,他曾经努力挽回,可对方一直躲着他,电话、短信、邮件……人类文明中存在的联系方式他都试过了,不管用。
李致听出了他的怨气,没有找借口推脱,「对不起。」
何砚想起一句老掉牙的话,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